顧清鳶一驚,但她很快冷靜下來。
想來蕭雲舟隻是猜測,否則就直接說出來了。
“殿下說笑了。”她不疾不徐地微笑道,“我隻是方才一直在馬車裡,聽到這邊的廝殺聲,有些緊張罷了。”
顧覃也跟著笑道:“到底是小孩子,沒見過這種大場麵,讓殿下見笑了。”
蕭雲舟但笑不語,目光卻始終定格在顧清鳶這裡。
見狀,顧覃便道:“珠蓮,一路趕來,我也不知帶給大公子的東西有沒有丟,你隨我去看看。”
“爹,我幫你去看。”顧清鳶此刻隻想逃離這裡,“這些東西都是我和娘一起準備的,我……”
“阿鳶!”顧覃卻嗔怪地看著她,“你覺得為父老了,看不了這些東西?你在這裡等著,跟衛王說說話。”
“不是,爹……”顧清鳶說什麼都阻攔不了父親。
父親甚至還加快了步伐,珠蓮也轉身飛快跟了上去。
她隻能尷尬地留下來,目光卻心虛地看向彆處。
“阿鳶。”蕭雲舟靠著一棵樹乾,席地而坐,招手叫她,“過來。”
顧清鳶剛走過去,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直接拽得坐在他身邊。
她嚇了一跳,險些就運內功反抗。
還好坐下來之後,他並沒有做什麼越禮的舉動。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道:“兩年不見,聽說你這些日子在上京,‘皇叔祖母’的身份用的得心應手。”
說完,他默默盯著她的側臉,隻見她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實麼。”顧清鳶心虛之後,便理直氣壯地道,“殿下,這是嫌棄我用這個身份了?”
蕭雲舟握著的手指緊了緊:“不喊我‘皇叔祖’了?”
顧清鳶一怔,小的時候不懂事,她就跟著兄長喊他“蕭雲舟”。
後來再大點,知道跟他的婚事以後,她就一直固執地跟蕭梓鈞一起,喊他“皇叔祖”。
她竟沒意識到,自己方才換了稱呼。
“殿下想讓我喊‘皇叔祖’嗎?”她才不直接回答,將問題拋回去,“若是你想,我……”
“不想!”蕭雲舟乾脆地回答,繼而不由得笑起來,“真是隻小狐狸!”
顧清鳶不語,也不轉頭看他,就看著旁邊忙著生火做飯的將士們。
他自小就喜歡叫她“小狐狸”,她抗拒幾次沒用,也就由他去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在他麵前從來都是不講規矩的。
可分彆了兩年,自己也活了一輩子回來,一時竟不知和他該怎麼相處。
她以前那樣抗拒和他的婚事,他心知肚明。
這次突然改了主意,他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她是在利用他?
念及此處,她琢磨著該怎麼跟他談及此事,便轉過身看向他。
誰知,他這許久不說話,竟是靠著樹乾睡著了。
這一路勞頓,他的確是辛苦極了。
尤其是還將所有的敵人都吸引到他這邊,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廝殺,又受了多少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