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徹底絕望了,她看著床榻上一直喊疼的兒子,心都快要碎了。
除夕夜,就連大夫都很難請,國公府的府醫也回家團圓去了。
她隻能用自己平日準備的藥給兒子包紮傷口。
天完全亮起來,顧月宗終於不再喊疼,徹底昏睡了過去。
孫氏坐在他身邊,瞧著兒子蒼白的容顏,發愁地想,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早在幾天之前,顧清鳶就找過她,跟她說了幾句那個時候聽不懂的話,如今想來,難道這丫頭早就知道什麼?
念及此處,她吩咐婢女照顧好顧月宗,拿著自己全部的家當,去了顧清鳶的院子。
顧清鳶睡得晚,此刻還沒起,她便在外間等著,也不敢催。
直到日上三竿,顧清鳶才醒了。
她昨晚睡得極好,夢裡爹娘和哥哥都一直陪伴著她,幸福到老。
“小姐。”珠蓮輕聲道,“二公子昨晚被人打斷了腿,現在昏迷著,二夫人在外麵等了兩個時辰,這是她送來的。”
顧清鳶滿臉詫異地看了眼手邊的盒子,打開瞅了眼,這裡隻怕已經是孫氏半數家產。
之前她想算計的東西,沒想到竟來的這樣容易。
她問:“顧月宗為何被打斷腿?”
“碧荷方才回來,說是二公子調戲良家少女。”珠蓮強忍著厭惡道,“人家姑娘想不通,就回去投繯自殺,對方爹娘不依不饒,報官非要二公子抵命。”
顧清鳶沉默,她本以為蕭梓鈞會悄無聲息地殺了顧月宗,沒想到竟是用這種法子。
看來他最近諸事不順,便更謹慎了些。
“告訴二嬸,就說我身子不適,讓她明天再來。”顧清鳶原本已經披上外衣,此刻又躺了回去。
珠蓮轉身到外間,看到孫氏還坐著,神情十分焦急,卻不敢闖進來。
她上前屈膝行禮:“二夫人,我家小姐昨晚回來遲,今天身子不適,還請二夫人先回去,等小姐起了奴婢再去請你。”
“好珠蓮,你就再去看看阿鳶起沒起。”孫氏哀求道,“我真的有急事要找她,人命關天!將這些,都給你家小姐。”
她將耳朵上,脖子上,手臂上的首飾全都拆了,塞入珠蓮懷中。
“二夫人真是跟奴婢說笑了。”珠蓮抱著東西屈膝,“人命關天的大事,該去找官老爺,小姐一個深閨姑娘,哪裡能管得了這種事?”
知道這死丫頭是推脫,上次顧清鳶跟她談條件時,珠蓮就在旁邊,孫氏咬了咬牙:“你告訴阿鳶,我同意她說的條件,東西給我,這兩日我就去放。”
什麼手帕交,都比不上她兒子來得重要!
兒子可是她後半輩子,安身立命之本。
珠蓮聽到她這麼說,這才進了裡屋,將她的話和東西一並轉給小姐。
“小姐,二夫人可靠嗎?”珠蓮忍不住問,“若是她糊弄咱們怎麼辦?”
“你找人跟著她。”顧清鳶起身,將裝著城防圖的盒子拿出來交給珠蓮,“告訴她,若是她敢耍花樣,顧月宗就等死吧。”
孫氏隻有走投無路才會來找她,所以若是她不答應,顧月宗就隻有死。
珠蓮拿著盒子交給孫氏:“二夫人放心,我家小姐會找大夫給二公子治傷,大理寺那邊小姐也會想法子,隻要你安心將此物放好,你想得到的,自然會得到。”
瞧著珠蓮臉上的笑容,孫氏恨得牙癢癢,卻又無能為力,飛快將盒子收起來揣入懷中。
她將信將疑,卻知道自己現在隻能選擇信任顧清鳶。
帶著東西離開,回到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