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八卦在洛陽城傳了不少時間,但前有謝令勻,現在又出個謝明歡,謝家從上到下早就習慣了,應對起來非常熟練。 謝明歡的母親崔氏,倒是哭了幾天,又罵了幾天,後來發現女兒是真的鐵了心要在北地折騰,乾脆順其自然,又專門派了心腹,給謝明歡送了十張一千兩的銀票,表明自己一顆土豪又慈愛的母親心。 晉王請命追妻,結果被晉帝狠狠坑了一把,不得不接手北地這個燙手山芋,在洛陽城又逗留了幾日,就浩浩蕩蕩前往北地赴任去了。其他大臣權貴聽說最終被派到北地的竟然是紈絝小皇子晉王,全都跌破了眼鏡。 再說八卦的當事人,謝家明歡。 自從離開洛陽後,就一路帶著自己的小丫鬟琪兒趕路,直到進入北地並州境內,才停了下來。 “小姐,咱們是要在這裡住下嗎?”琪兒拿著剛買下的房契,一臉疑惑。 “不錯。”謝明歡一身男子裝扮,和琪兒兩個就坐在當街的餛飩攤上,眉宇間帶著舒暢,原本就精致俊美的臉更加出色,“昨日咱們在城外客棧過夜的時候,老板說長治城最近出了一起大案,郡守張榜懸上招人,協助廷尉破案。” “所以小姐你要去揭榜?”琪兒驚呼了一聲,“小姐,你玩真的呀?我還以為我們就是出來玩一圈,玩夠了就回去呢。” 謝明歡給琪兒夾了塊藕片,笑眯眯地道:“快吃吧,咱們一時半會是不會回去了。” 她的野心和抱負,還有對父親的追憶,都將在這裡一點點化為現實。 爹,女兒一定不會讓你用生命換來的北地再亂下去,我會用自己的力量,幫你守護住這裡! 琪兒一聽,倒是沒啥大的反應,馬上就接受了小姐的說法,開始埋頭苦吃。她從小食量大,一頓飯要吃上三碗白米飯才行,像這種街邊小餛飩,小姐半碗就夠了,她得吃四碗! 等琪兒吃完,謝明歡慢悠悠起身:“你去看著置辦些生活用品,再買幾個臨時的小廝,把咱們的新家打掃打掃,我四處轉轉就回去。” 琪兒聽話的點點頭,等到和謝明歡分頭走出了了好久,才後知後覺的一拍腦袋,一臉鬱悶,完蛋了!忘了小姐出來就帶了自己一個人,還以為是在洛陽城呢,小姐一個人沒人伺候怎麼行?但小姐的吩咐又不能不辦……琪兒陷入了苦惱的糾結中。 謝明歡和琪兒分開後,直接去了郡守府。 長治城是北地臨近南方的城池,相對繁榮,漢人居多。 城中的房屋建築,商販街市也和洛陽等地大同小異。其中郡守府,也按照漢人的規格,建在長治城的中心位置。 謝明歡去的時候,還有三四個書生也等在門外,她走過去聽了兩句,果然,都是揭了榜單前來自薦的。 “你也是來自薦的?”郡府外負責通報的守衛看了看謝明歡,“長得挺清俊的,等著吧,已經去通報了。” 謝明歡拱手道謝,隨後站在旁邊安靜地聽幾個書生議論。 “唉,你們都有什麼線索?” “你管我們有什麼線索呢?劉二,我聽說你是被你爹趕出來了,沒錢花才揭榜想要來混點銀子的,是也不是?” 劉二被揭穿了老底,臉上有紅又白:“你彆瞎咧咧,你還有臉說我,考了這麼多年的選官也沒考上,你來這裡‘自薦’,也不知道你爹給你塞了多少銀子。” 另外一個從頭到尾不吭聲的男子,穿著打扮就舊了很多,他旁邊則是一個背著劍的江湖人士。 背劍的人聽了劉二和白鬆的爭執,哈哈大笑:“我還當老子今天勁敵不少呢,原來都是繡花枕頭,來這裡搞笑的啊!” 劉二:“……” 白鬆:“……” “你怎麼說話呢?誰繡花枕頭呢?”兩人同時炸毛,“你一個跑江湖的,不去江湖待著,來這裡做什麼,這官場的水,不是你想下來遊兩圈就不會淹死的!” 背劍的英眉一挑:“這官場的水什麼樣,老子沒興趣,但老子有線索,你們倆有嗎?” “你!” “幾位,郡守大人有請。”守衛把幾個人的爭執看在眼裡,心中嗤笑,嘴上卻不得罪人,“大家有什麼話,都到郡守大人麵前說去就是了。” 劉二和白鬆爭先進去,誰也不讓誰。 背劍的男人步伐沉穩也緊跟其後。 反倒是謝明歡和那個一直一言不發的男人,兩個人都神色平靜,步伐緩慢,不見著急,隻跟在後麵。 長治城的郡守叫李岩,是武將出身,打仗很在行,但這文官斷案的事,卻一籌莫展。手底下的廷尉餘浩聞,是前秦受降的官員,喜好鑽研求富貴,這能力,比李岩還不如。 但餘浩聞的女兒嫁給並州太守做了繼室,這關係錯綜複雜,李岩雖然想換了餘浩聞,卻苦於上麵還有太守壓製著。 現在長治城出了離奇的大案,民心惶惶,餘浩聞破不了案,李岩的心腹順勢給李岩出主意,乾脆貼榜招個厲害的人,既了了這個案子,又能趁機分餘浩聞的權。 李岩對前來自薦的人報了很大的期望。 但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幾個人拜見李岩後,被禮遇有加的賜了座位,但等到李岩飽含期待的詢問,各位對最近這起案件有什麼獨到的見解時,卻說的亂七八糟。 白鬆家裡花了錢,以為這位置十拿九穩是自己的,所以第一個信口胡鄒。 “大人放心,依在下看,這就是一起簡單的謀財害命,隻不過這害人的人,手法略有不同而已,隻要半月,在下一定能夠將凶手緝拿歸案!” 劉二也不狂多讓,馬上拆台:“大人,您彆聽白鬆的,他連到現在死了幾個人,現場在哪,線索有哪些都不知道!”他倒是對這案子有所準備,將案情說的清晰,“在下拙見,根據現在的線索,可以看出這受害人都是三旬的婦人,說明這凶手下一次的目標定然不會相差太遠,而這些被害者的身份地位相差不大,都是有名的賢婦……這樣來看,不妨將和她們差不多的婦人調查清楚,派人去保護,順便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