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突然響起的通報聲讓唐清璃微微一愣,這個時辰父皇應是在批改奏折的,怎麼會突然過來。
疑惑歸疑惑,唐清璃還是快速起身,在皇帝進來的時候便行禮道“兒臣見過父皇。”
“快起來。”
南安帝趕忙扶起了唐清璃,有些心疼地說“你這孩子,不舒服便不要行禮了,快坐下吧。”
“謝謝父皇。”
唐清璃乖巧地點了點頭,等南安帝落座之後才坐在了他旁邊。
“近日父皇政務繁忙,你身子可好些了?”
南安帝有些愧疚,本來是想著補償唐清璃,所以才帶著她去郊外狩獵。
可是沒想到卻讓她感染了風寒,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本來身子骨就弱,將養將養才算好了些,現在被他帶出去一次就又感染了風寒。
此事雖然唐清璃沒有多說什麼,甚至在太後麵前也維護了他的麵子,但是他心下確實愧疚。
又想起了前皇後在他身邊也是這樣體貼,心下更是酸澀,這些年他都在做什麼啊!
“璃兒…”
南安帝歎了口氣,輕輕地摸了摸唐清璃的腦袋,終是一句話都未說。
“父皇不必自責,您是想帶璃兒出去玩,補償璃兒而已,璃兒很開心。”
唐清璃笑了笑,她知道南安帝已經對她心存愧疚,此時軟軟的刀子最管用。
南安帝聽了她的話心頭一窒,自己之前終究是做錯了太多,才會讓唐清璃因為這麼一次出行便顯得如此開心不已。
“今後可多出去走走。”
南安帝從腰間摘下了自己的令牌,放在了唐清璃的手中,沉聲說“這是父皇的令牌,往後你何時想進出宮都可以,不會有人阻攔。”
“父皇…這…”
唐清璃下意識拒絕著“這不合適…”
“哪有什麼不合適,這是朕賜給你的,朕說合適,誰敢說不合適?”
南安帝看唐清璃要把令牌遞回來,瞬間臉色就變得很難看的樣子,假裝自己生氣了。
“父皇息怒。”
唐清璃趕忙接過了令牌,笑著說“兒臣謝父皇賞賜。”
永州韓氏,先帝欽定皇商之一。
這個名頭乍一聽起來很響亮,但是不要忽視了其中的一個字,先。
是先帝對於韓氏布莊認可,讓韓氏布莊在先帝在位之時得以壯大發展,成為了現在永州首屈一指的富商之一。
但是沒有根基的富商在這南朝比比皆是,韓氏一族以為光靠先帝欽定這樣的名頭便能經久不衰,殊不知這已經是沒落的開始。
一個家族就像是一個企業,想要源源不斷的進步,最重要的就是緊跟時代的發展進步,而不是像韓氏這樣居安不思危。
韓氏總共分為三支,一支是韓霜錦這脈,嫡係親傳,基本上所有的布莊生意和土地家宅都在韓升平名下,他是實打實的掌權者。
現在韓升平驟然離世,按照南朝的相關律法規定,韓升平名下所有的店鋪地契這些最後都會轉至韓霜錦的名下。
這個她不擔心有人在其中做手腳,因為皇商在距離京都不遠的地方被土匪迫害致死,這件事讓朝內外的震動都很大。
皇商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皇帝的臉麵,這土匪是直接把皇帝的臉麵丟在地上狠狠地踩啊,如果在這個節骨眼還出了其他事,那首當其中就是針對韓霜錦的人,那些人如果能想明白,就不會做蠢事。
但是也不能保證那些人不會在其中使絆子。
而除了韓霜錦這一支嫡係,餘下還有兩支旁係,分彆是韓霜錦的大伯和小叔,也就是韓升平的大哥和弟弟。
隻不過這兩個弟弟都是其父的妾室所生,所以這偌大的家業與他們並沒有什麼關係,韓升平念及兄弟之前就一人給了一間鋪子讓他們去管理,所有權依然在韓氏名下,但是分紅是他們自己的。
如果他們安安分分的,這兩個鋪子倒是能夠讓他們過得舒坦,但是偏偏這兩個人又是有野心的,不甘心屈於人下。
所以年前他們劍走偏鋒,引進了一批質量極差的布匹進行製衣,致使大量成衣囤積的同時還因質量問題影響韓氏的聲譽。
偏偏韓升平又是個心軟的,看到他們在自己麵前賣慘的時候最終還是沒忍心下狠手,隻是三月內不允許他們再去鋪子裡。
這種不痛不癢的懲罰在韓霜錦看來壓根就無濟於事,他們不去鋪子可以讓管事或者是夥計送,沒辦法改變什麼。
她知道,如果是自己掌權,這兩個叔伯會是自己最大的障礙。
韓氏內裡人心不齊,對外也討不得半點好。
先是因為韓家叔伯兩個鋪子的冷處理,再加上這些年一直沒有引入新的產品,樣式和花色都跟不上永州的發展,進貢的布匹也沒有去年的成色好。
如果不是因為韓升平被殺,染血的布匹並未送進宮中,皇商這個名頭根本就保不下來,也彆提這如今如水般的賞賜了。
並不僅僅是給韓家一個交代,更多的是為了維護皇帝的臉麵。
而如今的永州內的布莊其實不止韓氏一家,三年前,高氏布莊像一頭猛虎一樣狠狠地在韓氏的口中咬下份額。
那個時候對韓氏沒有造成極大的威脅,韓升平就並未重視,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下一年韓氏的布匹依然如此,那麼高氏,就會取而代之。
“下一年送布匹進京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韓霜錦頓覺時間緊迫,現在還有一月時間過年,按道理來說送貢品的時間應該也有一年。
“十一月初送至京都,老爺平時出發的時間定於十月初。”
福伯恭敬地回答了韓霜錦的問題,又解釋著“因為京都距永州較遠,恐途中有變,一般會提前出門。”
“明白了。”
韓霜錦點了點頭,心頭莫名很沉重。
此時此刻她真的想回家了,她的五十萬還沒花!還有她的手機電腦空調啊啊啊!真的是越想越氣!
為什麼要把自己丟到這個破地方來啊!難道就因為自己也叫做韓霜錦嗎!她真的是栓q!!
“我知道了福伯,你先下去吧。”
韓霜錦擺了擺手,靠在了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過去在自己的如同電影一般在自己的腦海裡回放,良久,她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默默起了身。
如果有得選擇,她當然想要回到之前生活的時代,畢竟那裡有她的朋友,也有她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