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要製定華族法典,自然不能僅僅照搬後世的東西。
要知道律法不同於其他東西,他有很強的時代性,受到風俗、文化、曆史等諸多因素的影響。
製定律法除了考慮到華族的統治模式、統治基礎,還要結合當前百姓的生活風俗和生活習慣。
這是1個係統的過程。
不是董良將法國的民法典和刑法典翻譯過來,或者將他記憶中後世的民法、刑法、合同法、婚姻法等默寫出來就可以了。
當前最重要的其實還是刑法典,按照傳統,民間的民事糾紛,現在大都是自己解決,或者是找人調解,很少報官,官府需要管理的大都是刑事案件。
董良需要從趙烈文那裡了解《大清律例》的1些內容。
《大清律例》繼承《大明律例》,已經使用了56百年,必然是有其可取之處的。
趙烈文抱著厚厚的1遝子材料走到董良的麵前。
董良終於知道那些大領導需要做什麼了。
原本以為這些人隻要在文件上簽下名字,非常簡單的事情。
輪到自己做了,他才明白。簽上自己的名字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因為你簽了名字表示你對這件事情表示認可。
要是出了問題,責任就要歸到你的頭上。
雖然董良是華族的老大,但是不代表他可以任意地犯錯。
他現在在華族內部的威望就是他帶著華族1次次做出正確的選擇,才最終確立起來的。
他犯1兩次錯誤也許問題還不大,但是如果他犯的錯誤多了,手下的人還會跟現在這樣堅定地追隨自己嗎?
因此每1份下麵上報上來的文件他都要認真地斟酌。
這樣的事情也是熟能生巧的。現在董良的大局觀和決策能力都不是他以前可比的。
趙烈文先將手中的文件放到了董良的桌子上,揉了揉胳膊才說道:“他們乾勁兒都很足,1個個的還以為自己進了內閣。就是有些人喜歡誇誇其談,仿佛他們進了這裡就要參政議政。”
董良笑道:“乾勁足,那還不好啊,就怕有些人懶政,占著茅坑不拉屎。”
“都被他們吵死了,還有人在我麵前擺架子,覺得自己多讀了幾年書,就想要壓到老子頭上。”趙烈文道,他知道董良比較隨意,現在跟董良說話的時候也不再咬文嚼字。
“那惠甫你是怎麼教訓他們的?”
“當然是跟他們比了,比學問,琴棋書畫,老子樣樣都碾壓他們。”
“比職務,他們隻是試用期的小職員,狠什麼狠……”
聽完了趙烈文對自己新下屬的吐槽。
兩人這才回歸到正事上來。
見到董良抽出1份文件。
趙烈文結束了吐槽,開始說起正事兒來。
“遷移過來的第1批官員以及家眷,應該兩天後就能到,您看怎麼安排?”
“到時候提醒我去港口接1下,另外組織振華大學堂的生員到碼頭上搞1個歡迎儀式。”
董良並不是1個喜歡講排場的人,不過這次華族的核心辦事機構從西表島遷移到東番島上的安平城具有重要的代表意義。
他覺得還是要搞得稍微隆重1些,1方麵是對舟車勞頓的華族官員表示慰問,同時也是向東番的百姓表明1種態度。
我華族是要留在東番島發展的,我們不是海盜,也不是流寇。
“成,那我去跟張祭酒說1下。”
董良點頭。
跟趙烈文交代事情非常簡單,往往董良隻要擺明1下態度,後續的安排,趙烈文都能夠提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