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行至武興殿外,抬眼就瞥見了立在走廊上的童悅。
童悅見到李潯,連忙上來見禮:“七殿下。”
“童公公,這是等我?”李潯忍不住問道。
“是的,聖上正在南書房等七殿下您呢。”童悅恭聲回道。
聽到童悅的用詞,李潯心頭一驚。
等,不是召見。
兩詞相較,雲泥之彆。
李潯不敢耽擱,趕緊跟上了童悅的腳步。
一路上,忍不住試探著童悅的口風,想打聽點李無畏召見自己所謂何事。
童悅口風也是緊的很,唯一透露李無畏是帶著笑出的武興殿,其他什麼也沒說。
不過隻笑這個關鍵詞就夠了。
三年歲貢,數千兩白銀,能不笑嗎。
又一次來到南書房,李潯心中多了幾分感歎。
前日一心求死的場景,仍是不斷在眼前浮現。
“兒臣參見父皇。”
李潯不敢失禮,立馬跪到在書案前。
“起來吧。”
端坐書案後的李無畏少了前日的戾氣,抬眼間多了幾分慈愛之情,就連說話也柔和了幾分。
謝恩過後,李潯躬身而立,問道:“不知父皇召兒臣前來有何吩咐?”
“今日表現不錯,你想討要什麼封賞?”
李無畏直接就開門見山。
這倒是讓李潯愣了一愣。
原本一路上還想著,鐵定會追問方才朝堂上的細節,他心中已經準備好了好幾套說詞應對。
不想開口卻是半點不問。
還有這封賞,也是來的讓人有些意外啊。
封賞太快,想必立馬又會引來他人關注,他可不想天天被人盯著。
悶聲發大財不好嗎?
李潯趕忙推辭:“父皇,孩兒能有機會回到大渝承歡膝下,心中已然滿足,不敢討要什麼封賞。”
李無畏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複平靜。
“朕向來賞罰分明,該賞則賞,該懲則懲。”
“今日你解了大渝之危,自是功勞一件。”
“如此還不獎賞,豈不是讓天下人覺得朕是非不分。”
原本李無畏這麼說,覺得李潯會立馬接受封賞,不想卻是再次被推辭。
“父皇,自古有言,君為臣綱,父為子綱。”
“做兒臣的替父皇解決難題,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至於封賞,兒臣從不敢妄想。”
對此,李無畏沒有半點不悅,神色中竟是露出了些許喜色。
居功不自傲,這點確實值得讚賞。
不過這該封賞的還是得封賞。
“潯兒,如今你即將迎取長樂郡主,身為皇子卻無半點爵位,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正好借此機會封賞,如何也是說得過去的。”
李無畏這算是道出了真正封賞的原因。
“父……”
然而李潯還想爭辯,立馬被打斷了。
“此事就這麼定下了,擇日朕便會下旨賜婚,你就好好準備著吧。”
李潯頓時無奈之極。
封賞無法拒絕,可這賜婚還不能拒絕嗎?
為什麼就偏要將那個醜女人賜給自己?
想到此,心頭更是越發的抗拒起來。
然而,李無畏根本不給他再次出言拒絕機會。
李潯直感心裡酸澀無比。
“退下吧。”
見李潯不再言語,李無畏頓了頓,還是將他給揮退了。
隻不過李潯退下過後,他望著那背影,不知為何神情忽而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陛下,老臣以為可以當麵問清楚的。”
李潯剛一離開南書房,一道聲音就從李無畏身旁響起、
“嗬!
並不感到驚訝的李無畏,隻是輕笑一聲道:“溫相,他今日朝堂上的表現你也見了,難道就沒有引起你的側目?”
當朝相國溫如晦啞然失笑。
就那句“落霞關外落關門”,確實引起他的注意了。
說實話,當時他還有意外。
四位皇子中,他以為應當是二皇子李砄最先對出來。
玉公子盛名在外,對出來倒也不奇怪。
三皇子李槊,一介武夫而已。
六皇子李炙……
說到李炙,溫如晦就是搖頭,沒法說。
朝堂上的結果也看到了,最被期待的李砄毫無反應。
思忖間,李無畏又繼續問道:“溫相,倘若是你來對,你會怎麼對?”
回過神的溫如晦,回道:“陛下是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李無畏對此並不在意,或許滿朝之中,就隻有溫如晦敢跟自己這般說話吧。
誰叫他是國舅,也是自己最為倚仗的相國了。
“哈哈哈!”
李無畏當即笑罵道,
“你個老狐狸,打太極倒是很有一套。”
“有你這心思,還不如幫朕好好管教一下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