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庭中的文人仕子,應當是體會到此詩的精妙,忍不住連連誇讚起來。
“果然不愧為睿郡王啊,詩詞意境深遠,好詩啊!”
“古有七步成詩,今有睿郡王不到半盞茶成詩,當真是詩仙轉世啊。”
“什麼詩仙轉世,分明就是我大渝詩仙。”
“對對對,說的是!”
“我大渝有福啊!”
……
一時之間,各種誇讚之聲紛至遝來。
要是李潯聽到這些話,還不得當場笑死。
“全都給我閉嘴。”
聽到眾人的誇讚之詞,白梓恒歇斯底裡的怒吼道。
白梓恒白衣勝雪,學識過人,京城有名的文雅公子,眾人何時見過其發怒?
此番異常讓眾人為之一驚。
李砄似是看出不對勁,立馬上前詢問道:“梓恒,你這是?”
看著滿帶疑惑之色的李砄,白梓恒心底怒罵道:什麼大渝玉公子,不過草包一個。
當然,心底想法斷然是不敢說出來的。
麵對詢問,他又不得不回答,隻得連忙整理情緒,回道:“回殿下,他在罵我們。”
啊?
一眾人等驚訝無比,他怎麼就在罵人了?
……
今晚四位皇子相聚月上梢,李無畏對此自是會特彆關注。
不多時,密報呈抵麵前。
密報內容不多,但月上梢一應細節俱在其中。
剛開始,李無畏的神色還稍顯平常,可當他看到又提到東宮儲位一事,神情頓時就有些凝重起來。
然而,當他看到最後作的那首詩時,當即忍不住一陣大笑。
身旁伺候的童悅不知李無畏為何無故發笑,也是忍不住問道:“陛下龍顏大悅,莫不是遇到什麼開懷的事情?”
對此,竟是沒想到李無畏毫不避諱的將密報朝著童悅那邊一丟,道:“自己看。”
童悅微微一愣,反應過來連忙將密報拿起。
前麵那些內容,倒是沒有什麼反應,隻是看到最後那詩時,神情竟是有了些許變化。
“陛下!”童悅恭謹將密報遞回,“睿郡王文采當真不一般啊。”
聽到這話,李無畏神色一沉,有些不悅的盯著童悅。
“童悅,你說跟了朕多少年?”
“總是這般小心謹慎,生怕多說錯一個字惹得朕不滿。”
“當真朕就有那麼可怕嗎?”
童悅趕緊回道:“奴才隻需伺候好陛下,至於其他……”
至於其他,童悅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連忙欠身。
“你啊你!”
對此,李無畏也是頗為無奈,抬手虛空點了幾下,隨後又繼續拿起了密報。
隻是這次讀到那幾句詩詞時,神情中竟是帶了幾分笑意。
長樂郡主府。
長樂郡主府原本是大將軍衛禹城的府邸,自衛禹城病逝,嫡女衛汐被封為長樂郡主,便改為了郡主府。
此時已至深夜,書房中仍燭火通明。
書桌後,一女子正手捧詩集看得入神。
少女二八年華,皓齒娥眉,眼眸翦水,似天上星辰。
“郡主,郡主。”
人未至聲先到,一年齡相仿丫鬟模樣的少女急匆匆的奔進書房。
“霜序,有消息了?”衛汐並未責備丫鬟霜序的慌張,而是帶著些許期待之色詢問道。
霜序撲倒書桌前,端起茶杯就猛灌了幾口,待氣息稍稍平複下來,這才連忙道:“七皇子在月上梢語出驚人,連連回懟京城仕子,甚至連幾位皇子也沒有好臉色。”
“哦?”聽聞此,衛汐當即有些驚訝,追問道,“說來聽聽。”
“郡主,七皇子到了月上梢……”
霜序連忙將打聽來的事情說了出來,一邊說還不聽的比劃著當時的情形。
聽著霜序的敘述,衛汐的臉上漸起訝異之色,隨後又帶著疑惑問道,
“聽你所講,這七皇子也不想死讀書沒腦子的書呆子啊?”
說到書呆子,倒是立馬提醒了霜序,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
“郡主,七皇子離去時做了一首詩,我怕記不住,找人幫我寫了下來。”將紙頁遞給衛汐後,霜序連忙解釋。
“山外青山樓外樓,
月上唱詞何時休?
清茶熏的京城醉,
直把梁洲作九州。”
接過詩?,衛汐一邊念了出來。
念著念著,兩頰竟是浮起了笑意。
“郡主,這詩說得啥?”瞧著主子模樣,霜序忍不住問道。
“這第一句倒是沒有什麼,你看這第二句。”
麵對詢問,衛汐顯得極為有耐心,同時隨著說話指向了第二句。
“這月上正是說這月上梢,唱詞則是說那些京城文人的說詞。”
“簡單來說,那些酸腐喋喋不休惹人心煩,還沒有飲酒便就醉了,也就有這第三句清茶熏的京城醉。”
“最後一句更是極儘嘲諷之意,說這京城文人目空一切,大渝儘是一群吹噓眼高手低之輩,現今朝廷這般模樣,不思進取不說,還敢妄言染指天下。”
聽到衛汐解釋,霜序頓時擔心不已道:“郡主,我們不嫁了。”
衛汐一愣,隨即道:“若是聖上下旨,你覺得我有拒絕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