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燕郊一中轉倉。
車燈、探照燈把方圓幾裡照的燈火通明。
“這位就是滬市的郵遞員同誌。就是他最先接觸的這批東西。”
“同誌,你好。可以跟我們說說詳細經過嗎?”
旁邊有人遞了杯水:“潤潤喉嚨,不要緊張,慢慢講。”
郵遞員接過水杯,眉頭緊鎖,小聲而又堅定的回憶著。
我叫倉頡?(致敬hoiop),今年五十歲,黑省人。十二歲來到滬市,先是做門童;十八歲做了郵遞員,一直乾到現在。前天上午,所裡接到電話,說是有一批貨要發往四九城。電話裡也沒提這批貨是什麼,隻是給了一個碼頭的地址。
這要放在以前,我們根本不稀得搭理。哪有發貨還要我們去取的道理?
但現在可是新社會了,我們郵遞員也是工人階級,是要為人民服務的。所以我們所長就安排我先過去看看。
到了給的地址一看,碼頭上一個人也沒有,就旁邊有一個倉庫。
我就走到倉庫那,打算喊個人出來問問。剛走到倉庫門口,就看見門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
內有青黴素兩百箱,郵費若乾——收貨人:四九城德勝門吳凡。
我雖然識字不多,但是青黴素三個字還是識得的。這東西老貴了。
我也不敢離開,直到有人路過,才托他給所裡傳了話。然後所長報到了市裡,當即就組了個車隊,連夜裝車給運了過來。
郵遞員回憶完了,然後深呼了一口氣,噸噸噸噸噸,喝光了杯子裡的水。
“和我們了解的情況大致一樣。”遞水的人接過杯子,小聲的彙報給旁邊的人:“兩百箱青黴素,外加三千七百六十元的現金。筆跡已經鑒定過了,墨水是南洋那邊的,書寫日期在半個月以內。醫院那邊也檢測過了,純度極高。從技術上來判斷,來源有可能是……。”
聲音漸小,幾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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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醫務室。
心理醫生,大媽之友,賈大媽的好朋友——郝大夫,送走了最後一位感冒病人後,回到了自己的倒座房。
關上門,又找了一根桌子腿閂上,這才放鬆下來。
切進實驗室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九點了。
本打算洗洗睡了,忽地想起昨晚和的棒子麵。
掀開鍋蓋,棒子麵團還是和昨晚一樣大小。這才想起,和麵是要引頭的。明兒早起一會,做成餅子蒸了吧。
正想著蒸餅子的事,“啪、啪、啪”,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忙拔掉桌子腿,打開門來。
“郝哥,快看看光天!”劉光齊攙著劉光天,焦急的說道。
“這是怎麼了?”郝仁一邊說著話,一邊接過劉光天。兩個人半攙半拖的把劉光天扶進了醫護室。
“我爸打的!”劉光齊恨恨的說道。“就因為光天點了小鞭。”
郝仁心想,那是小鞭的事嗎?醞釀了半天,就差那一哆嗦了。你一陣炮仗給他乾沒了,不削你削誰?
拿出聽診器,先是聽了聽心肺。然後又順著傷痕,輕觸了幾下骨頭。
疼的劉光天跟著哼唧了幾聲。
打開藥櫃,在最角落裡找出一個紙包。國內的醫藥物資太緊張了,這一小紙包的白藥,還是郝仁順回來的。
先是用酒精清洗了一遍傷口,然後又把稍深的傷口撒了白藥,最後用膠布貼上。
為了防止產生厭氧菌,膠布上郝仁特意紮了一圈小孔。
“這兩天彆讓傷口見了水,也彆見了風。”郝仁接過劉光齊遞來的煙。“二大爺這也忒狠了,是親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