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醫務科。
今個兒總算是見到李爺了。
郝仁沏了杯高碎遞過去,嘴裡嘚吧著:“有的老同誌,對工作不重視,不把為人民服務放在心裡。乾起工作,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工作應付化,隨意化。這是思想有問題,理念有問題。對人民的群眾態度有問題!”
老李卻沒搭理他,拿了份報紙仔細看了起來。
見李爺不接話,郝仁也沒了脾氣,隻能直說了。
“李爺,您今個兒準我天假?”
老李放下報紙,翻眼瞅了瞅他:“爺們兒今天過來是和你交接班了?”
“那哪能。這不是有人生大事要解決嘛。”
“啥大事?你要不說個三六九來,爺我今天可抽你了。”老李好奇了起來,嘴上罵著,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嗨!這不前兩天媒婆給我介紹了個對象嗎……”郝仁難得的紅了臉,像極了那天的秦淮茹。
“咳咳。”郝仁的話還沒說完,老李嗆著了。
郝仁連忙上前拍了幾下背:“李爺,犯不上,真犯不上。不找您要紅包,您瞧這給嚇得。”
“你小子才多大?十六吧?證都領不了,相個哪門子親?”老李咳紅了臉。
“你這老同誌,可彆亂說啊。我今年滿打滿算可二十了,您看這工作證上可寫著呢。”郝仁掏出本工作證,拍在桌子上。
老李也不接,隻是掃了眼:“爺我是眼花,不是眼瞎。墨水顏色都不一樣,你糊弄誰呢?”
郝仁拿起工作證看了起來,寫的時候顏色挺像啊,怎麼乾了後差這麼多?
連忙把工作證又揣懷了懷裡。
“這些都不重要。李爺,我可都掃聽好了。雖說現在是男二十,女十八才能領證。可是人家也說了,先把酒席辦了,隔兩年再領證也是可以的。”
“你就這麼急著娶媳婦?”見郝仁一臉認真,老李也正經了起來。“女方是哪裡的?”
“嘿,這不是想為祖國再添幾個小無產階級嗎?女方是秦家莊的,去那得一個來鐘頭。”
“沒想找個城裡的?”老李有點詫異。
“不是我說你,老同誌。你這覺悟可次了點啊。”見老李伸出巴掌,郝仁連忙說下去:“我一工人,再找一農民。可不就是工農結合了。你要是打我,那可就是反對紅爺爺的重要原則!”.
老李拍了拍桌子:“少給勞資扣帽子。”
說完便從抽屜裡拿出信箋,先是寫了張請假單,批了。想了想,又寫了張介紹信。
最後又從腳邊的櫃子裡摸了條香煙。
“頭次去吧?那可不能空著手。這條煙拿著,路過商店再添上酒、糖。”
“李爺,哪能拿您的……”郝仁覺得眼眶有點發酸了。
“給你你就拿著。騎爺的車過去,省時間。”老李又掏出把鑰匙拍在了郝仁的手上。
郝仁離開了。看著郝仁的背影,老李先是歎了口氣,接著又眉開眼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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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老李的自行車,沒幾分鐘郝仁就到了街道辦事處。
打聽了一下,就見到了王主任。
對於郝仁的到來,王主任有點意外。
“郝仁,伱怎麼過來了?”
郝仁立馬化身陽光靦腆178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