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薑琬痛苦的樣子,小劉急得都快要哭了,紅著眼睛著急地催促:“你們快給她打針啊,不是打一針就能好了嗎?”
小劉並不知道這具體是怎麼回事,隻知道前幾天薑琬身上也出現過這種情況,那時候隻要護士給她打一針,很快就能恢複平靜,所以才會這樣說。
薑琬受過這種苦,本能地就對這種藥品避如蛇蠍,聽小劉這樣說,她整個人都縮了起來,眼中出現了深深的恐懼:“不,彆給我用藥!”
她這樣的反應倒是出乎於醫生的預料之外,本來他還以為對方會哭著喊著求他快點給她打針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還會頭疼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呢!
可是她居然拒絕?
當時發現薑琬的身體裡有毒|癮,邵老先生十分震驚,差點兒氣得心臟病發作,所以大家都認為是薑琬自己偷偷地染上的,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故暴露出來,還不知道能隱瞞多久呢!
鑒於薑琬剛剛失憶和現在的身體狀況,醫生不敢輕忽,當著大家的麵用手機撥了個電話給邵老先生,手機用的免提,還開啟了錄音,以證明這確實是邵老先生本人的意思。
這是邵老先生的私人號碼,知道的人不多,也隻有真正遇上急事的人才敢打這個電話找他,邵老先生能把這個號碼告訴薑琬的主治醫生,說明他對這個乾女兒,確實是非常重視的。
電話很快接通,正在跟渾身難受的感覺抗爭的薑琬突然聽見醫生手上那個奇怪的物件發出來的聲音,突然就瞪大了眼睛,如果說剛才她還對小劉口中所說的邵宗棠有所懷疑的話,現在她已經能確認,那個人確確實實就是她的義父邵宗棠。
這把有特色的嗓音她從小到大聽了十幾年,萬分熟悉,絕對不可能聽錯的,邵宗棠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唱小生的紅角兒,即便年老以後,他的嗓音也還是很有辨識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模仿得了的。
雖然通過這個奇怪的物件中傳出來的聲音有點兒失真,但薑琬還是能夠確認,說話的確確實實是邵宗棠無疑。
這時候醫生已經快速地跟邵老先生說明了情況,對麵靜默了一會兒,緩緩地說了一句:“還是先用藥吧!”
“不!”薑琬驚駭地大喊,“義父!求您彆給我用藥!”顧不上手上還紮著針,她掙紮著奮力爬了起來,攀著醫生的手腕,對著他手上的手機喊得聲嘶力竭,“義父,您怎能如此待我!”
她不相信,從小待他如同親生女兒一般的義父,會這樣害她!薑琬心中冰涼一片,哪怕是太後給她賜下一杯毒酒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地絕望過,這種讓至親之人所背叛的感覺,讓她痛徹心扉,與此相比,身體上的那些難受倒是不算得什麼了。
“怎麼回事?”電話那端傳來邵老先生的疑問。
醫生回答說:“是薑小姐,她反對我們給她用藥,情緒有些激烈。”
“那就先彆用,你們照顧好她,我馬上過來。”
“是的,邵老先生。
掛了電話,醫生轉過頭來對薑琬說:“薑小姐,不用藥的話您現在會很難受,請您稍微忍耐一下。”
薑琬一臉戒備:“你們真的不會逼我?”
醫生苦笑:“這種事情我們當然是要尊重病人的意見的,何況那種東西,隻要你能忍受得住,能不用的話當然是不用最好。”
其實薑琬的毒|癮不算嚴重,應該是剛沾上不久的,如果本人的意誌力足夠的話,應該是可以戒掉的,可是這個過程實在是太辛苦了,男醫生搖了搖頭,一方麵覺得不忍心,另一方麵又覺得誰叫她自己要沾上這個,活該!
像薑琬這種人,自己長得漂亮,又有幸遇上了邵老先生這樣的人,要什麼有什麼,簡直是想要活得多好就能活得多好,卻偏偏要把自己作成了這個樣子,這種拿著一手好牌卻打出了最爛的人生的人,不值得同情。
薑琬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問了出來:“那最開始是邵老先生給我用的藥嗎?”從他們剛才的表現可以看出,很多事情這裡的人都做不得主,做主的還是他們口中的邵老先生,想到這裡,薑琬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她最敬重的義父,她在這世上曾經最親的親人,為何要這樣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