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良緊張之餘還不忘買上一兜進口水果上門,發現薑琬並不是住在那種高檔彆墅小區,他的心裡還是有一點竊喜的,似乎這就證明了他們倆的距離,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遠。
但是站在門口按門鈴的時候,他還是緊張得雙手的手心裡都是汗。
蘭蘭來開的門:“顧醫生您來啦,快請進來吧,我們家小姐在等您呢,哎呀,你上門工作怎麼還要帶水果呢,這多不好意思啊!”
顧梓良說:“隨便買的,也不知道薑小姐愛不愛吃。”
“你真是客氣了。”蘭蘭牢牢記得,薑琬曾經吩咐過,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隨便泄露她的個人喜好。
蘭蘭給了顧梓良一雙軟底的男式拖鞋讓他換上,顧梓良一看她家裡居然有男式拖鞋,心中涼了一下,不過隨即發現這鞋是全新的,也許是專門為了自己的到來而準備的,又暗自竊喜了一會兒。
換好鞋子,從玄關拐進去,顧梓良被眼前所見嚇了一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誤入了健身房,這一整麵牆的大鏡子,滿地的塑膠軟墊,牆角的跑步機、健身器械,甚至還有梅花樁和一個刀劍架,這裡會是住人的地方嗎?
薑琬穿著一件垂墜感極強的絲綢連衣裙從房裡出來,因為是家居服,做得有些寬大,隻鬆鬆在腰間係了一條同質的腰帶,選的是素雅的顏色,但裙擺間卻隱隱約約有一支豔色的梅花,在走動間若隱若現。
有那麼一刻,顧梓良連呼吸都停止了,恍惚間仿佛看見九天玄女從天上下來,正緩緩向自己款步而來,每走一步,似乎能在她身後看見冉冉綻開的遍地鮮花。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薑琬嗎?為什麼短短幾天不見,就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不不,也不是完全變的,其實還在醫院裡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薑琬本身的氣質跟她當時的形象並不怎麼搭,但因為她足夠美貌,所以可以讓人忽略衣著和發型上的不和諧而已。
而現在出現在眼前的,才是真正的薑琬,從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高雅華貴的氣息,能讓周圍所有人都瞬間化身成襯托紅花的綠葉,至於他自己,就是根部的護花泥。
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湧上心頭,顧梓良額上又滲出了冷汗。
薑琬走到呆愣著的顧梓良麵前,嫣然一笑:“顧醫生,寒舍簡陋,讓您見笑了。”
清甜柔美的嗓音溫柔地淌進顧梓良的耳朵裡,很好地撫平了他的緊張,讓他覺得薑琬似乎又還是原來那個溫柔可親的薑琬了。
他連忙擺手:“不會不會。”
由於整個客廳都已經改裝成了練功房,薑琬便讓蘭蘭搬了兩張椅子出來,麵前擺上一張小幾,沏上清茶待客。
“這麼晚了還要麻煩顧醫生過來,真是過意不去,我們還是快點開始吧,不要再耽誤顧醫生的時間了。”
顧梓良心裡大聲地呐喊,不耽誤不耽誤,他恨不得時光流逝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能夠呆在她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奢侈的幸福。
可麵上卻戰戰兢兢地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這所謂的複診本來便是借口,顧梓良當醫生多年的本能問了幾個問題,又用隨身攜帶的儀器做了一下檢查,還得假裝不經意地閒聊:“薑小姐這段時間都在家裡休息?”
薑琬微微一笑:“我是一個好病人,當然一直都在好好地休息。”
剛剛把切好的水果端上來的蘭蘭:“……”這麼高強度的訓練,也能被她麵不改色地說成是在休息,也是不容易了。
從剛才檢查的結果來看,薑琬的身體各項指標確實比之前好了很多,顧梓良點頭:“那看來效果很不錯,不過天氣好的時候也可以多出去走動一下,對了,前兩天我一個病人送了兩張天啟遊樂場的門票,還有兩天就要過期了,剛好我明天休假,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一下?”
薑琬看了顧梓良一眼,隻見他低著頭在收拾醫療箱,但對著她的那一側耳根完全都紅透了。
這個套路薑琬熟悉得很,當年她還是萬春班的台柱子,紅透半邊天的時候,遇見的人通常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浪跡花叢的花花公子,表麵上對你客客氣氣,實際上心裡根本就沒把戲子當成人,隻想褻玩一番而已。
對這種人,薑琬隻是表麵上的虛與委蛇,實際上機靈得很,半點兒也不讓這種人占了便宜。
還有一種是家教良好的正經公子哥兒,但又經受不住美色所惑,還沒開口跟他說話呢,耳根子就全都紅了,想要約她出去也不敢直說,找一堆的借口。
這種情況下,如果是看得順眼的,薑琬也不介意同他一起出去遊玩一番,她本來就不是那些養在深閨的千金大小姐,義父在這方麵管得她也不甚嚴,隻要她自己有分寸,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