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琬不是那種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顧梓良對她大獻殷勤,他心裡想的是什麼,簡直是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薑琬其實挺怕人動真心的,除非是兩情相悅,否則動心的話,就意味著有人會受傷,所以一旦遇到這種情況,她都會及時地抽身而退,給雙方都留下一個可以挽回的餘地。
所以吃完晚飯,顧梓良送她們回到所住的小區之後,薑琬讓蘭蘭先回去,然後請顧梓良再陪她在小區了散散步。
顧梓良緊張得手心出汗,本來他還在懊惱美好的一天結束得太快了呢,沒想到女神會主動邀請他一起散步,女神都已經這麼主動了,作為一個男人,怎麼能那麼被動呢,待會一定要抓緊機會表白。
在他胡思亂想的當兒,薑琬已經走在了前麵,雙手悠閒自在地垂在身側。
薑琬還是不習慣穿短袖,所以就算天熱,衣袖和褲腿也是把手腳都遮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纖細的皓腕,和柔弱無骨的秀美手掌。
顧梓良將自己的手掌在身側的褲縫上擦了又擦,終於鼓足勇氣,想去牽她的手,心跳快得想要從口腔裡蹦出來。
眼看雙手就要觸到的那一刹那,薑琬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突然間抬起手,拂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然後自然而然地雙手交互抱在胸前。
顧梓良手掌落空,很是失落了一下,隨即又覺得好笑,這都多少歲的人了,又不是從來沒有碰過女人,怎麼還搞得像是初中生談戀愛一樣了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種事情就應該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就好。
“那個,薑琬,我……”連稱呼都變了,不再客氣地稱“薑小姐”,而是將在舌尖縈繞了千百遍的那兩個字說出了口。
“顧醫生!”薑琬卻沒有讓他繼續再說下去,“我今天過得很開心,謝謝你!不過我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對不起。”
顧梓良徹底怔住,表白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拒絕就已經來得如此乾脆利落,不是我暫時還不想考慮這個問題,或是我覺得進展太快了需要時間好好考慮一下等這種留有餘地的拒絕,甚至都沒有給他發一張好人卡,直接就告訴他,她看不上他,她喜歡的另有其人。
以前薑琬也用這一招拒絕過彆人,不過那時候純粹就隻是一個借口而已,但她今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突然驚覺,其實她的心裡麵確實就是這樣想的。
她的心很小很小,而且是一次性的,裡麵裝過一個人之後,就再也沒法再裝得下另外一個人了,怎麼辦呢,以後可能要孤獨終老了呢!
顧梓良艱難地問出一句:“我可以知道他是誰嗎?”他知道,她那麼優秀,能讓她動心的人,也必定是人中龍鳳,比自己優秀不知道多少千百倍,他這樣問,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可他就是不甘心啊,明明還以為自己是有一點希望的。
果然薑琬也絲毫沒有給她留情麵:“他的身份和地位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我勸你還是沒有必要知道了吧!”這話說得很刻薄,但薑琬知道這樣說才是最有效的。
話如果說得好聽委婉,沒錯是可以在對方的心目中給自己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可是卻會給對方一種還抱有希望的錯覺,最終的結果就是增加痛苦。
還不如就這樣快刀斬亂麻,反正今晚過後,兩人再相見的可能性也不大了,給彆人留下一個怎樣的印象她根本就不在意,隻要讓對方意識到自己愛錯了一個刻薄又虛榮的女人,才會儘快地得到解脫。
顧梓良失魂落魄:“那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薑琬笑了:“顧醫生,你知道的,繼續做朋友的話我可以從你那裡得到不少好處,我不會吃虧,可是你呢,你願意經常見到一個自己愛而不得的女人,日日沉浸在痛苦之中嗎?”
“好,我知道了,對不起,我先走了。”顧梓良木然地轉身,一步一步地支撐著往前走,再待在薑琬的麵前,他害怕自己會失態,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顧醫生!”薑琬在身後喚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