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東也想過去銀行辦理抵押貸款, 可是一打聽,光走流程就起碼要半個月的時間, 還不知道最後能貸出來多少錢,根本就來不及。
這時候那個幫忙聯係了大客戶的朋友又來雪中送炭, 給徐成東介紹了一家信貸公司, 可以用戲服廠的廠房和機器設備作為抵押貸款,一天放款, 即時到賬, 雖說利息比銀行貸款稍微高了一點, 但徐東成算過了, 大老板說過了,貨一到就結清貨款,貨款到賬以後他就可以把貸款還請了,這樣還清貸款和利息之後, 廠裡還能賺一大筆錢, 填上一直以來的大虧空。
難怪算命的說他今年會遇到命中注定的貴人呢!
所以徐成東立刻就當機立斷地辦理了貸款。
不過這事隻有徐成東和副廠長以及財務科長老張知道, 當時項蘭香還沒退休呢, 硬是一點兒風聲也沒聽到。
然後就是最近這幾天的事了, 工廠裡的貨終於全部都生產出來了, 也已經打包托運過去了,可貨到了當地就沒下文了,那邊根本就沒有人來收貨啊!
徐成東趕緊打南方大老板的電話, 結果怎麼也打不通了, 提示對方是個空號, 他一著急,連夜買了機票飛了過去,結果一查,當地根本就沒有那家所謂的貿易公司,對方給他看的,簽合同用的營業執照什麼的都是假的,那個收貨地址也隻是一個老舊的居民區,哪來的什麼大型影視城。
這一大批戲服,在當地便宜甩賣也賣不掉,放在火車站的倉庫裡每天都要收保管費,重新運回去的話還要再花一大筆運費,徐成東急得當場就嘔了一口血。
好不容易借錢把貨重新弄了回去,又是一個晴天霹靂當頭砸了下來,那家借貸公司拿出借款合同,指著合同上一條不起眼的小字要求徐成東馬上還錢,如果三天之內還不起錢的話,那就把戲服廠的廠房和機器設備全部交出來。
徐成東這才知道,自己是被人套路了,這些人處心積慮地做了那麼多,其實就是為了將戲服廠占為已有,虧他還以為遇上了貴人,從此以後就能帶領著戲服廠的員工們過上好日子呢!
沒想到卻是他自己親手將廠子推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啊!
徐成東抱著頭痛哭了一場之後,操起一把菜刀就去找上了那個所謂的“朋友”,那人正跟那幾個“貸款公司”的人大魚大肉地吃喝得正開心呢,徐成東一個半老頭子,能有什麼戰鬥力,一上去就被人隨手操起桌上的一個啤酒瓶給砸了個昏迷。
還好財務老張看見情況不妙追了過來,才能及時把滿頭血的徐成東給送到了醫院。
“那打人的人呢,報警了嗎?抓起來沒有?”聽完老張羅裡吧嗦的解釋之後,項蘭香問。
“這個……,當時的情況太亂了,一時沒顧得上,哎呀,項姐,這個就先不管了,還是先想想辦法怎麼才能弄到錢填補這個虧空吧,這個錢要是再還不上,咱們的廠子就保不住了啊!”老張著急地說。
項蘭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和老徐兩個人加起來也有上百歲了,做事情怎麼一點腦子也沒有,這分明就是詐騙啊,你們還打暗算乖乖地給詐騙犯還錢?”
“可,可是,我們簽,簽了合同的。”老張結結巴巴地說,那合同上他也還有份簽字呢!
“不合法的合同,簽了也是不作數的,行了,你把簽合同的資料都拿給我看看,咱們要報警,這事兒不能就這麼善罷甘休了。”項蘭香鎮定地說。
“哎,我這就去!”老張仿佛終於找到了主心骨,說話都有膽氣了一些,拔腿正要往外走,突然又頓住了,“那徐廠長這裡……”
“這兒有我呢,你又不是醫生,你留下來也不能就讓他醒來了,趕緊的,去把你們弄的爛攤子給收拾起來。”
老張這才信心滿滿地往外走,他總有種感覺,項蘭香回來了,廠子就有救了。
司韶擔心地問項蘭香:“項老師,這事真的能解決嗎?”
項蘭香搖頭歎了口氣:“難說,那些人費了那麼多心思設了這麼個局,肯定沒那麼好對付的,哎,走一步看一步吧,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廠子落到彆人的手裡。”
對於工作了幾十年,付出了一生心血的戲服廠,項蘭香還是很放在心上的。
司韶知道她的心情,也說不出什麼反正已經退休了就彆管了的話來,歎看口氣說:“唉,可惜我沒什麼本事,也沒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
薑琬突然說:“要不我打電話給邵家朗,讓他找公司的律師過來幫忙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