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珩把車開得風馳電摯, 一路暢通無阻地駛進啟園,不過目的地卻不是薑琬住慣了的秋梨院, 而是另外一處院子。
在偌大的啟園中,這處院子是一個遺世獨立般的存在, 距離彆的房子都比較遠, 獨自坐落於一座桃花林中,園門前是一條小溪潺潺流過, 溪邊幾株垂柳依依。
房子是那種江南小院的樣式, 白牆黛瓦朱窗, 屋簷下種著巨大的芭蕉, 正是薑琬理想中想要的家的模樣。
薑琬驚喜地推門進去,觸目一片喜氣洋洋的紅,大紅雙喜燈籠,掛了滿院的紅色彩綢, 無一不在宣示著主人家的喜慶。
薑琬笑道:“誰在辦喜事呀?”
夏瑾珩也笑:“還能有誰?”
“你都沒有問過我, 又怎麼知道我會不會答應你呢!”
“那麼我想請問薑琬小姐, 是否願意與夏瑾珩共結連理, 不管貧窮富貴, 餘生都將一起度過?”
“那如果我不答應呢?”
夏瑾珩突然伸手, 將人打橫抱了起來:“不答應那我便強搶了!”
薑琬驚呼一聲,被他抱著直接扔在了鋪著厚厚錦緞的床上,床上鋪的也是大紅色的喜被, 錦緞絲滑, 翻起深紅的浪潮。
屋子裡的空氣溫度調得剛剛好, 絲鍛觸及肌膚,柔滑清涼,還散發著淡淡的陽光氣息。
薑琬環目四顧,房間裡也布置成新房的模樣,手臂粗的龍鳳喜燭散發著洋洋的喜氣。
“什麼時候準備的這裡?”薑琬伸手摟住身上人的脖子,夏瑾珩怕壓到了她,雙肘撐在她臉頰兩側,身體虛虛地攏在她的身上。
“從南非回來就準備好了。”夏瑾珩回答,其實房子是一早就蓋好了的,隻是害怕會是空歡喜一場,所以一直沒敢布置起來。
直到從南非回來,確認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的時候,才放心大膽地讓人把喜慶的氣氛布置起來,其實算起來,兩人也算是成過兩次親了,當年流落在外的時候私定終身是一次,後來的封後大典又是一次。
可是這輩子終究還沒有經曆過這場儀式,便總是擔心她會介意,總要給她一個正式的名分,有些事情才好放心地去做。
兩人骨子裡都是古人,有些思想根深蒂固,比如說結婚這件事,也許他們以後也會像現代人一樣去民政局領個證,辦一個西式婚禮昭告天下,可是在心底裡,總是要拜過天地,才能覺得是真正的結發同心。
事到臨頭,反倒是不著急了,現在還早,還有整整一個下午外加一個晚上,完全有足夠的時間來一個漫長的洞房花燭。
也許是兩人都想到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突然都感覺有些難為情,場麵尷尬了幾秒,薑琬開口:“要不先去洗洗?”說完臉上已經遍布了紅霞。
夏瑾珩起身,朝她伸出手:“跟我來。”
浴室裡建了一個極大的漢白玉浴池,池邊掛著紅色的輕紗,隱隱約約之中,可以看到池水清澈,微微冒著熱氣。
夏瑾珩說:“從附近山上引下來的溫泉,據說裡麵的礦物質有潤澤肌膚、強身健體的功效。”
薑琬正覺得一身燥熱,身體上也粘膩得很,剛一看見這池子就恨不得跳入水中泡個痛快,她掀開輕紗走了進去,伸手探了探水溫,水質細膩順滑,不冷不熱剛剛好。
她回頭看了夏瑾珩一眼。
後者笑了笑說:“你先洗,我先出去,櫃子裡有乾淨的浴巾。”說完快步離開了浴室。
薑琬脫了身上的衣裳走入水中,發現這池子看起來古色古香,實際上設計十分現代合理,還有著脈衝水流可以起到按摩身體的作用。
她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了下來,浴缸的曲線剛好貼合身體的弧度,溫柔的水流恰好把整個身體都包裹了起來,頸部剛好被舒服地托了起來,輕鬆地仰躺在水麵上,薑琬享受地閉上了眼睛,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
忽然一陣甜蜜的花香味傳入鼻端,循著香味轉頭一看,原來在池邊放著一竹籃五彩繽紛的花瓣,花瓣應該是剛從花朵上取下來的,外形飽滿,水分充足,散發著新鮮甜美的香氣。
薑琬抓起花瓣,如天女散花一般,將花瓣撒入水中,然後在花香的陪伴下,心滿意足地享受了一場溫泉按摩浴。
惦記著夏瑾珩還在外麵等著,薑琬正打算起身,忽然聽見紗簾外有輕輕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夏瑾珩身穿一套紅色的喜袍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是一大疊大紅色的衣物。
他走到一個鋪著雪白皮毛的竹榻旁,把手裡的托盤放了上去:“這是換洗的衣物,來得太急,沒來得及把蘭蘭叫過來,其他的人恐怕你也不習慣,隻好自己穿一下了。”
薑琬順著浴池邊的台階一步步走了上去,在出水的時候順手拿了放在旁邊的浴巾披在身上。
地上鋪了厚實柔軟的毯子,赤腳一走上去,腳上的水珠便被溫柔地吸乾,悄無聲息地走到旁邊,幽幽開口:“既然如此,那不如便你幫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