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楓,我和你的關係,怎麼樣?”
如果眼前的這個人是單明明所認識的那個陳鋒。
那單明明自己就能回答這個問題。
——她和陳鋒之間的關係相當的鐵。
可眼前的這個人,是陳楓。
陳鋒與陳楓,就好像是單明明與單鳴明。
她們的身上是在是有著太多的不同了,甚至連名字都不一樣。
隻見陳楓笑著“哼嗯”了一聲,抬著下巴說:“考驗我。”
她真的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明明,人是善變的,我接下去要說的話,不是承諾,而是我在這一刻的一個感覺。”
單明明認真地點了頭。
陳楓於是說道:“如果我到三十五歲之前都還是不願意生個孩子,那等到我老了以後,我會立一份遺囑,把我的所有財產都用來成立一個基金。再把這個基金送給你。”
說完之後,她才在單明明猛吸一口氣的時候,想起了沒那麼重要的一件事。
陳楓說:“你稍微替我看顧一下我最喜歡的幾個情人,每個月給他們發發錢。彆的,就都隨你的便了。”
“震撼”這種情緒,在單明明的眼睛裡定格了足足有十秒那麼久的時間。
“那你以後的……先生怎麼辦?”
“我都不生孩子了,還結婚乾什麼?讓他們空坐在家裡,也不帶孩子和教養孩子,這就能分我的錢了?”
在周六的晚上,單明明才剛剛複習了一遍她父親的決定。
——家裡的一切,以後都是留給弟弟的,與她無關。
因而,當麵前的陳楓說出這樣的話,單明明感受到的震撼完全就讓她沒能真正接收到陳楓接下去的那句話了。
‘讓他們空坐在家裡,也不帶孩子和教養孩子,這就能分我的錢了?’
單明明:“阿楓,我從昨天的早上起,就覺得不太對勁……但我不知道能和誰說,也不知道該去問誰。”
陳楓舉起酒杯:“挺好,現在我就在這裡了。你有酒,還有我。”
單明明:“我明明記得,我們家的公司不姓唐,姓單。我也不該是這個樣子。兩周前,我的前男友和我分了手,因為……”
陳楓一開始還是皺
著眉,認真聽著的。但聽到單明明提起“前男友”,她立馬就一臉的“什麼什麼什麼?”了。
“等等!什麼前男友?你瞞著我們搞地下戀情?”
“不是……我和他談了三年多,你們都知道的。”
單明明試著安撫已經坐不住了的陳楓:“我知道這聽起來很怪,但在周日早上之前,我的確是經曆了這些。”
“你說的那個前男友,是誰?”陳楓顯然抓錯了重點,且在錯誤的重點上,越跑越賣力。
“他叫劉捷。”
陳楓愣了愣,而後怪笑一聲:“哈!劉捷?我知道的那個劉捷?家裡做機械零件的?”
單明明一陣詫異,卻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陳楓:“你繼續,劉捷被你甩了,因為什麼?”
單明明:“不是我甩他,是他甩我。因為我爸不肯以後把家裡的財產也分我一半。他於是甩了我,去找了蘇雅娜。”
即便這隻是一個“假設的”,“虛幻”的故事背景,陳楓還是無法理解這之中的邏輯。
就離譜嘛!
“你家的財產,關你爸這麼個男人什麼事?而且蘇雅娜是個拉拉啊!”
陳楓瞪著眼睛看向單明明:“她不還喜歡了你好幾年的嗎?劉捷找什麼找?上趕著做同夫?他不會連婚內強.奸犯法都不知道吧?而且蘇雅娜很能打的。”
單明明被震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陳楓卻是目光遊移了一會兒,遲疑地問道:“該不會是我之前給你看了我們MMNGA俱樂部的材料,你雖然不想加入,但是看多了,就……做了一堆這樣的夢,到現在都還沒醒?”
這麼說著,陳楓就很慌了啊。
“好姐妹,單女士,你還有很多工作要做的啊!要是讓你媽知道我害你恍惚了整整兩天,她要跟我沒完的!”
單明明卻是問起了那串英語縮寫:“什麼MMNGA?”
陳楓:“MakeMaleNeverGreatAgain,俗名‘讓男人再也大不起來’。我們會長說,為了和平與愛,我們必須……”
等等……
一道靈感突然從陳楓的腦袋裡一閃而過。
“明明,有關你那個夢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在陳楓的口中,那隻是一個單明明日有所讀,夜有所夢的“夢”而已。
但對於單明明來說,那卻是她的二十
四年多的人生。
但這一刻,她選擇了默認陳楓的這一說法,隻是分享,而不去試圖說服對方——她所說的都是真的。
於是原本原本的動容被她收了起來。
她選擇更冷靜地回答:“記得很多。”
陳楓:“快快快,趁你還沒忘,和我說說。我去告訴我們會長。這樣一來,下次俱樂部活動時的演講內容,不就多了很多素材了嗎?”
她又道:“題目我都想好了——《論男性霸權重回曆史舞台所可能造成的萬種悲劇》。”
在陳楓的央求下,單明明就真的說了起來。
但她哪裡知道,她才開了個頭,陳楓就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陳楓隻是哈哈大笑。可到了後來,她就乾脆捧腹大笑了。
“全世界一共快兩百個國家,隻有幾個國家擁有女性領導人?哈哈哈哈哈哈哈世界還能和平嗎?”
“華爾街的那群人,絕大多數都是男的?我的媽呀!睾酮素那麼強,他們遇到金融危機的概率得有多大啊!太好笑了!”
“嘲笑女司機?哈哈哈哈之前那群男的不還控訴汽車保險公司搞性彆歧視,向男司機收更高的保費嗎?結果保險公司說那是AI根據他們所在性彆群體的車禍率做出的收費模型。”
“婆婆欺負兒媳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簡直離譜!這條我要給差評的。”
這會兒的陳楓已經笑到控製不住,開始拍桌子了。
那讓單明明感覺自己都有些沒法好好地坐在椅子上了。
“阿楓。”她壓低了聲音,喚道:“阿楓,輕一點。”
根據單明明所接受的教育,有教養的女孩是不該在公共場所這樣大聲笑鬨的。
可當她坐立不安地看向四周,卻發現周圍和她對上了視線的一名異性甚至還對她舉了舉紅酒杯。那些人的眼睛裡一點也沒有流露出厭惡、甚至是僅僅一點點的不喜。
這頓飯就在陳楓的哈哈大笑中過去了。
等到兩個多小時之後,陳楓的男伴就開車來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