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單明明揮彆眾人的熱情相擁,並從瘋馬club出來的時候,她的口袋裡就已經裝滿了寫有電話號碼的卡片了。
這些都是在今晚和她對上過眼神的男人寫給她的。
他們告訴她:期待你的好友添加請求,更期待再見到你。
出發前她所擔心的場景根本就未曾上演。
她以為自己會在這家店裡遇到對她不懷好意的彪形大漢,或是一臉凶相的壯碩男子。
可事實卻是來到這裡的人,無論女男,目光幾乎都隻集中在男孩與青年的身上。
來到了這裡的女人或許會是打扮隨性的,可男人卻都是認真打扮過了的。
在單明明的座位一側,有個和自己的女友一起來到了這裡看秀的年輕男人。
當他的女友全神貫注地看著台上的表演時,他為了爭奪女友的注意力,甚至還當眾主動索吻。
那樣的氛圍……既五光十色,又曼妙。
它讓單明明在此之中感覺到很輕鬆,也很放鬆。
在這裡,單明明成為了一個完完全全的,欣賞著他人的那個“她”。
她和她們一起欣賞著他們。
側頸有著紋身的漂亮男孩在表演完之後,直接拎著外套來到她的麵前。
男孩的身上還有著很多汗水,它們正在一點點地往下淌,於是他就沒有把外套穿上,而隻是把衣服掛在了肩膀上。
可即便是在這樣的狀態下,他的身上也沒有汗臭味。
從他身上傳來的,清新冷冽的香水味反而在此時更具存在感。
“我在這裡表演也有一年了,請全場人喝酒的不是沒有,但隻有你讓我們自己選了酒。我很喜歡。”
男孩說他選了店裡的一款特調雞尾酒,那是他最喜歡的一款特調,所以他也想請單明明喝一杯。
那是香茅酒、椰子酒、椰子糖漿、菠蘿、檸檬以及香茅的混合特調。
他當著單明明的麵,在卡片上畫出了一個菠蘿,以及幾根香茅,而後就在卡片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當單明明在這家店裡走出來的時候,她就感覺……自己不再是走進那家店之前的自己了。
她也動作自然地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坐進車裡。
“老板?去下一家嗎?”
“對。現在就過去。”
儘管她沒有把自己接過的每一杯酒都喝完,但總體算起來,單明明應該在這家店裡喝了大約有三杯酒。
可這會兒的她卻是十分清醒。
清醒得足以她在汽車發動後開始思考,並將今晚的許許多多個細節以及感受都拚湊在一起。
在過去,喜歡她、向她表達好感的人其實一直都不少。
但那也隻是“不少”,而已。
和今晚的“盛況”相比,那就太小巫見大巫了。
今晚的她,出門前就洗了個頭、刷了刷眉毛。
她沒化妝,沒打扮,沒穿上那些很能顯露身材的衣服。
老實說,今天的她,真的一點也不“鄭重”。
在她出門前,她所想要的,隻是讓自己作為這個場合裡的一個最最不起眼的觀眾,也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和那個地方、以及地方裡的人發生交互。
但是手上的那一把電話號碼卻是已經向她表達了很多。
而最為不同的,是這兩個世界裡的異性看向她時的眼神,截然不同。
當她還是單明明的時候,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占有欲,甚至是征服欲。
這些人想要讓她變成他們的。
他們的女朋友、他們的妻子、他們孩子的母親。
可當她成為“單鳴明”,這裡的男人在專注地看著她的時候,卻是釋放著另一種信息。
——選我吧。
他們希望自己能夠成為被選中的幸運兒。
除了……除了霍雲沉。
那個向她說出了拒絕,並告訴她“我對談戀愛沒興趣”的男孩。
這一刻的單明明突然之間就想起了那個男孩,也想起了霍雲沉對她的拒絕。
那時候的單明明沒能意識到這一點。可現在,她卻後知後覺地想到了。
霍雲沉所拒絕的,或許並不是她,而是進入到這場挑選與被挑選的儀式中。
他也同樣拒絕進入這樣的,女人和男人的關係中。
當他說出‘你很漂亮,也很迷人。但我不想追求你’這句話時,他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此時陳楓給她發來了消息。
[怎麼樣?你先去了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