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還是不想在今天見到我?”
單明明深呼吸了那麼幾次,她想要止住自己那如洪水一般宣泄出來的情緒。這番努力讓她勉強控製住了那些。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也更冷酷一些:“霍雲沉,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隻在今天下午。”
“明明,我向你道歉。”
怎料,這一句話卻是讓單明明那原本隻是堪堪穩住的情緒徹底失控了。
她大聲地問對方:“我有說我需要你的道歉嗎!它對我來說的意義是什麼?”
這句話一出,兩人間的通話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此刻的霍雲沉,或許是不知所措的。而單明明則是花費了一些時間平複自己的心情,也理清自己的思緒。
“你說你想要追求我。可這就是你追人的方式嗎?欺騙我,不見我,懷疑我。也讓我在那麼短的時間裡,一遍一遍地質疑我自己。”
“我沒有懷疑你。我也沒有……”
“維塔利為了結婚退役了,你覺得我也會讓你這樣做。”
這下,就該已經找到停車場了的霍雲沉深吸一口氣了。
單明明又道:“但我可能原本就沒法在這裡留到那麼久以後。”
霍雲沉:“什麼叫做你可能原本就沒法在這裡留到那麼久以後?”
此時的霍雲沉已經感覺到很不對勁了,他追問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重要了。”單明明道:“霍雲沉,你不用追我了。去做更值得的事吧。我們之間,本來也就不會有未來。”
說著,單明明取下耳機,也掛斷了電話。
她把車從車位裡倒出來,並從停車場的另一頭往外開去。
她聽到霍雲沉在她後麵喊她的聲音了。
但單明明隻是從後視鏡裡看了對方一眼,而後就一腳踩下油門,不再給對方追上自己的機會,就此離開了。
這不是卡丁車的賽道,而是通往市區的公路。
身後的男孩沒有汽車,而她則不想繼續停留在對方的人生賽道中了。
她知道霍雲沉的猶豫與矛盾。
比這個世界裡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更為理解。
但那又怎樣呢?
就好像她對那個男孩說的那樣:不重要了。
過去,她總是會不自覺地去體諒彆人。
在今天的這十幾分鐘之前,她也依舊是在這樣體諒著霍雲沉的。
她因為自己內心的一個猜測,就在累了一整個星期後,放下工作直接從家裡驅車到了戀人工作的地方。
她也可以因為對方不想要在這一天見到她,就選擇不告訴對方她已經到了那裡了。她甚至還能自己悄悄地為一個很近的未來做打算,瞞著對方租下可以讓她們兩個人一起住的公寓。
可是霍雲沉對她撒的謊,以及那讓她感覺到苦澀的一幕卻仿佛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此刻的她不想再做那樣的一個人了。
她甚至把霍雲沉的V信號都給拉黑了。
並不是以後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隻是她今天真的不想再看到這個男孩不斷不斷地給她發來消息了。
她也知道這樣的她並不“好”。
但她為什麼要總是做一個很好的人呢?
她煩了,也終於厭煩了。就這麼簡單。
單明明本以為自己會想要立刻就開車回家,可車開到半路,她又有些想去看海。
那就去吧。起碼在這個星期天的下午,做一個隨性的人,一個自由的人。
她把車停在了能夠看到海的長椅旁,並下車坐到了那張無人的長椅上。
鹹鹹的海風向她吹了過來,也將她的頭發吹亂了。她不樂意一直不停地去整理頭發了,於是就乾脆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都向後,仰躺在了長椅的靠背上。
這一刻,她突然很想和此刻正在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擊個掌。
她也很想單鳴明聊個天,對她說: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一直都沒個男朋友了。
‘談戀愛,真的很麻煩。’
她在心裡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後又給自言自語地接上了一句:“比好好工作還要難。”
單明明在這裡一坐就是一個小時。
待到海風沒那麼大了,她才又理了理頭發,並拿出手機,在的備忘錄裡寫下一句:
[告訴鳴明,我和霍雲沉結束了]
然後她就會發現於助理在半個多小時前給她發來的消息。
於墨林:[老板,租房手續已經辦妥了,無線網絡也已經重新開通了。阿叔現在正在打掃衛生,一會兒我讓他把新的床單被套都換上,這間公寓應該今天晚上就可以住人了]
這條消息不禁讓單明明感覺到一陣頭疼。
她想了好一會兒,而後才給出了回複。
單明明:[好,我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