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單鳴明的情緒總算是被安撫了。
但很快,她又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問題。
“我剛剛說了……你爸爸出軌,你媽媽明明知道,卻不願意離婚的事……”
“對,你說了。”
“你好像……並不感到驚訝?”
這一回,就輪到單鳴明再次喚起對方的名字了。
“明明?”
片刻過後,單明明才說道:“我……不是特彆驚訝。”
“為什麼?”
“因為這樣的事,過去發生過。”
“怎麼發生的?”
這樣的過去,顯然不是一個女兒能輕易地說出口的。哪怕她此時所麵對的,是另一個自己。
但她的沉默卻是讓今天的單鳴明感覺到格外的憤怒。
仿佛能夠默許這些發生的單明明已不是她所能認可的,另一個她了。
單鳴明感到憤怒,是因為“他們”都知道。
單明明的媽媽知道,爸爸知道,就連單明明也知道。
可他們,他們卻是都默許著這樣的事,也認同著這種事的存在。
在單鳴明的眼睛裡,他們就全都是這種不忠誠的默認者,執行者,甚至是推動者了。
“我問你,這種事它在過去,怎麼就發生了!”
見語音通話那一頭的那個聲音還不回答自己,單鳴明不禁連名帶姓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單明明!”
“因為媽媽不想爸爸在和她離婚後,和另外一個女人生下孩子,然後,再把所有的財產,全都留給他和彆人生的孩子。她說,這樣的事,她已經見到過了。”
在聽到這番話話之前,單鳴明怎麼也想不到,真實的答案,會是這樣的。
那種悲怒交加,竟是令她一時失語。
那一刻,她輕輕地拿起了桌上擺放著的茶杯加熱墊,向著房門扔了過去。
“砰”,沒有碎。
於是她又拿起了金屬書簽盒,又扔過去。還是什麼都沒發生什麼。
因而她把目光放到了手邊的玻璃杯上。
但,幾個小時前,她從單總的手上取走煙灰缸的一幕卻是在眼前閃現。
她不能,不能做和那個人一樣的事。
而單明明則還在繼續:“那個女人,是我爸公司裡的一個部門經理。所以我媽才會在已經休息在家好幾年以後,又去到我爸的公司上班去的。但我總覺得,我爸他……還會再犯的。”
聽到這裡,單鳴明都笑了。
她問:“因為你了解你爸?”
“不。因為媽媽沒有以為那件事和他離婚。那麼對他來說,這件事就是可以被原諒的。”
“明明,今天的你,讓我覺得很陌生。”
當單鳴明說到這一句的時候,她的情緒似乎是穩定下來了。
可從她口中所說出的話語,卻是冰冷得仿佛要把人的心都給凍上。
“你能夠這麼平靜地說出這些,讓我覺得你和他們一樣。一樣的奇怪,一樣的討人厭,也一樣的病態。”
說著,她又語調平穩地接著問道:“你是不是想要對我說: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當她說起那個問句的時候,她特意模仿了單明明說話的語調,卻是又模仿得不像,變得極為做作。
聽完那些,單明明深吸一口氣,她壓下了那份情緒湧動,說道:“單鳴明,我們換回來吧。”
單明明閉了一會兒眼睛。而當她又睜開眼的時候,她便說道:“你不該再繼續待在那裡了。你也不能再待在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