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儼/文
黑夜中,臨海城港口的粉色燈光透向城市的更遠端,也讓附近的天空都變得不再黑沉。它甚至……看起來像是暗色調的粉紫色了。
身處於這樣的天空之下,住在低樓層公寓裡的人會很難看清天上的星星,隻餘那輪月牙依舊讓人一抬頭就能看得見。
此時的霍雲沉就坐在床上,靠著被他豎起來的那個枕頭,用手機看起了視頻。從身旁的窗口處透進來的,那粉色調的燈光似乎剛剛好,剛好讓他不必在這個夜晚開著燈看起視頻。
‘我不認為我們是通過純正的資本戰和益美決出勝負的。’
‘益美?哇,你提到了益美。在過去的三個月裡,你可是一點都不願意和人談你們的這位競爭對手的。’
這是臨海城的財經記者對於鷹咕家裝的創始人沈鷹的采訪。
而霍雲沉之所以會在獨處的夜晚看起這段采訪,則是因為……在這段采訪裡,有他已經許久都未見到過的那個人。
[單明明]
他原本以為,他才是她們之間更有所保留的那一個。
他沒讓對方知道他的母親和父親都是誰,也沒有告訴對方他為了賽車而放棄的,究竟是多麼優渥的生活。
可當那個女孩斷開了和他的聯係後,霍雲沉才發現,他對於這個人……居然近乎一無所知。
他喜歡的人可以來他工作的車行找他,可以去他打工的卡丁車俱樂部找他。
可他甚至都不知道單明明工作的地方在哪兒。
這可能是因為,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去到單明明的“領地”找過對方。
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要這樣做。
於是,這幾個月的他隻要沒法在拳擊俱樂部等到對方,他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找到那個女孩了。
單明明就好像從他的世界裡,憑空消失了一樣。
當他在無意間看到這段近來熱度相當高的采訪,也從視頻中認出那就是單明明時,他才堪堪意識到,就連對方告訴他的名字都可能是假的。
可是,為什麼呢?
他從沒有在那個女孩望向他的目光中感受到防備,也不曾覺得單明明或者說……單鳴明想要在麵對他的時候保持距離。
那個女孩向來都是真誠的。
也從沒覺得像他這樣披著貧窮外衣的年輕男孩該是唾手可及的。
在真正對他說出喜歡之前,她就已經在用看向自己的眼神告訴他那份喜歡了。
在知道了看起來還那麼年輕的“單鳴明”居然是一家投資公司的發起人兼創始人時,霍雲沉顯然是相當意外的。
而當他在網上搜到了“單鳴明”的完整履曆以及過去的照片之後,他則有了一種相當強烈的感覺。
——她們所說的單鳴明,並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單明明。
那個會靜靜地在旁觀察他出拳招式的女孩不會是單鳴明。
那個說要賠他一件T恤,就真的找到了一件一模一樣的便宜衣服,還給他拆了商標又洗過一遍的女孩不會是。
在看到了他換衣服的背影後就立馬挪開了目光的女孩不會是。
會在看向他微笑時露出害羞表情的那個女孩也不會是單鳴明。
霍雲沉原本已經對於這一點相當肯定了。
可當他又一次地看起了這條采訪視頻時,他的心裡卻是有了些許的……不確定。
‘這是鳴明之前提醒我的。她說我們不是不能提起益美,隻是不能讓彆人從我們的口中了解到,原來還有益美家裝這樣一家公司。’
‘但現在,你們就可以說了?’
‘因為她們已經是我們的手下敗將了,勝負已分。’——這是單明明所說的話語。
負責對這兩位商界的新生代強人進行采訪的財經男記者穿著很顯身材的衣服,長得也很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