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思為開始替單明明找起四散的,被他給脫去的衣服,並替單明明疊起那些。
這樣的一幕竟是讓單明明感覺到有些後知後覺的臉紅。
“你的鞋……我隻找到一隻。”
鬱思為抬起了頭,看向單明明,說道:“我記得你過來的時候,就隻穿著一隻鞋。你呢?”
“我……不是很記得了。”說著,單明明就直接用手捂住了臉。
“那我一會兒打電話給客房部問問。”
“不用不用,我可以……我可以自己去問。”
先前的那個危險話題被打斷了。
而引誘她的這個男孩卻也沒有不依不饒地繼續提起那些。
他讓自己和他的繆斯一起,回到當下,以及現在。
“明天你會有空嗎?”鬱思為問道。
他看著單明明疑惑的表情,說道:“這次我會來維也納,是因為這裡有一個青年藝術家的交流沙龍。我的一些畫作會在沙龍上展出。我想……邀請你過來參加我們的沙龍。”
這樣的敘述其實會讓單明明感覺到有些奇妙。
“你還會畫畫?”
“我也許可以說……當然?做服裝設計和雕塑,這些都是需要繪畫基礎的。”
單明明笑了起來。她看了鬱思為一會兒,卻是直到笑容都淡了之後,才說出了她的下一句話。
“你們的沙龍……隻有明天有嗎?”
鬱思為搖了搖頭:“如果你明天沒時間,那後天也可以。”
單明明:“那我就後天來你們的沙龍參觀,好嗎?”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單明明從鬱思為那裡接過了被疊好的衣服,也拎起了裝有她一隻鞋的防塵袋。她穿著鬱思為房間裡的拖鞋,以及鬱思為的睡衣,這就要離開了。
鬱思為把她送到了門口,但在拉開防盜鏈之前,他還是又和單明明接了個吻。
這是一個持續了好幾分鐘的吻。
在單明明已經想要結束這個吻的時候,他還是又把這個吻持續了好一會兒。
他也用到了比溫柔還要大了許多的力道擁抱了對方。
“明天見?”
即便鬱思為已經得知眼前的人明天不會來她們的沙龍,他還是問出了這樣的話。可……單明明卻是再次猶豫了。
她誠實地回答道:“我現在還不是很能確定。但如果你指的是明天一起吃早餐……”
“可我明天不想和你一起吃早餐。”鬱思為頓了頓,說道:“它和你上次不辭而彆的情形,太像了。”
他終於把防盜鏈取了下來。
在替單明明打開門的時候,鬱思為仿佛是不經意地問道:“明天……你也去看賽車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單明明一下就僵在了那裡。
可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其實不該讓她有這樣的反應的。
見單明明躲閃著他的目光,並隻是給出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嗯”便離開了,鬱思為的心裡便有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時隔半年後再見,他還是單身。
那……她呢?
鬱思為心想,她應該也是。
可她是不是愛上過什麼人?又或者……正喜歡著什麼人?
男孩從房間的冰箱裡拿出一瓶威士忌,並給自己加了幾塊冰塊。
他抿了一口冰酒,而後就坐回兩人先前躺靠過的沙發,思考起了那些不同尋常的蛛絲馬跡。
他的母親是為了追求一個年紀比他還小的賽車手才千裡迢迢地來到維也納,看一場賽事級彆並不高的賽車比賽。
那麼,他的繆斯呢?
她又是為了什麼才會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時間,飛過半個地球,就隻是為了這麼一場賽車比賽而來到維也納的呢?
現在的鬱思為在經曆了先前的那幾個小時之後,滿腦子裡都是明天也要和單明明待在一起。
可,他渴望的人,卻並非也是一樣。
她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在那場賽車比賽開始之前,或是結束之後來到她們的沙龍。
可其實這場沙龍開在一棟老式建築裡,直到晚上九點才結束。
一件事,隻要它與不同尋常的,就一定會有著某種讓它變成這樣的原因。
鬱思為又喝了一口加了冰塊的威士忌,思考起了那些。
與此同時,離開了這間屋子的單明明抱著她的衣服,向著離她最近的樓梯走去。
但在樓梯之前,還隔著電梯。
就在單明明低著頭一路向前走的時候,電梯“叮”的一聲響了起來。
那讓做了“悄悄事”的單明明沒由來的一陣緊張,身體僵在了那裡。
她最擔心的事就麼發生了!
——一身酒氣的張昭昭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可這會兒正站在酒店走廊裡的單明明卻偏偏還無處可藏!
“鳴明?”
在這會兒看到了單明明的張昭昭也是有點意外。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問道:“你還沒睡?”
“我……睡了一覺,又醒了。想去做個SPA。”
“這樣啊……”
這會兒的張昭昭心情似乎有點不好,隻是和單明明隨意打了個招呼,就要走了。這當然是單明明樂於見到的情形。
她和張昭昭點了點頭,就要回房了。
可張昭昭卻是想起了什麼,又叫住了單明明:“可是SPA是在地下一樓啊。而且,都這個點了,服務應該已經結束了?”
單明明緊張起來。
但這會兒的張昭昭似乎正覺得有點頭疼,狀態也不太好,就沒想要和單明明再多說什麼了。她隻是告訴單明明可以再問問酒店的人,而後就揮了揮手,又說了一句“睡衣很好看”,回了房。
張昭昭沒有和自己的兒子住在同一個套房裡。
但她在回了房間以後,就也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酒。一瓶白葡萄酒。
此刻的她其實感覺到了一絲挫敗感。
過去,她總是被人追求的一個。
哪怕是在她和自己的第三任丈夫在一起的時候,兩人也是互有往來。
可現在,她示好且追求了好幾個月的那個年輕的賽車手,卻是直到現在都和她刻意保持了很大的一段距離。
並且那段距離非但沒有變短,還似乎在這一次見麵時,變得更讓她感覺看不到頭了。
這會兒雖然已經很晚了,但她還是給也住在這個樓層的兒子發了條信息。
張昭昭:[兒子,睡了沒有?]
鬱思為的手機此刻似乎就在他的手邊,他的回複因而很快就發到母親的手機上。
鬱思為:[還沒有]
張昭昭:[媽媽帶著酒來找你好嗎?你不用喝,聽媽媽說說話就好。]
接著,鬱思為就給他的媽媽發來了語音消息。
他說他的房間裡現在有點亂,但他可以到媽媽的房間裡來。
兩分鐘後,他就到了。
在張昭昭住的那間豪華套間裡,有著一間小型的會客間。
她把自己的白葡萄酒放在了桌上,她自己則坐在了桌子前的椅子上,用苦悶的語調向兒子問道:“你們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是不是可能就對我這個年紀的女人,不會有興趣了?”
“媽,你的這種問問題的方式,讓我感覺到很難回答。”
說著,鬱思為問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哦,就是霍雲沉他……”
張昭昭才說出了一個名字,就連忙又解釋道:“就是媽媽喜歡的那個賽車手。”
這樣的描述方式,以及與這個名字有關的信息便是在此刻,讓鬱思為挑了一下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