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儼/文
兩周後……
一場股東會議即將在單氏的總部召開。
這將是一場意義特殊的股東會議。
因為, 所有的小股東都聯合了起來,打算向公司的最大股東兼實際控製人發起“逼宮”。
名義上來說,他們的確隻是一些“小”股東。
可當這些人全都聚到一起,他們手中所持有的單氏的股份, 就能有49那麼多了。
作為公司的最大股東, 單總手中所握有的51股份在他們的麵前, 其實已經沒有太多優勢了。
而組成了這49的股份的, 不僅有跟著單總一路喝湯至今的老兄弟們,還有單總的女兒和兒子。
是的, 女兒和兒子。
到了這個時候,已沒有人會在提起單總的那一雙兒女時, 把他的兒子放在女兒之前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 這件事的主導者,就是單總的那個在公司一乾就是四年,卻是一點股份都沒能拿到的女兒了。
可以說, 當單明明向她的父親奪權的這場大戲進行到這裡, 那個從小就隻是被當做“大家閨秀”來養大的女兒距離拿下公司的實際控製權,就已經隻剩一步之遙了。
那麼,隻因為是兒子就在十八歲時成為了公司第二大股東、並被欽定為家族企業繼承人的單燁明呢?
單家的這位公子把他那16的股份轉讓了7給姐姐, 而剩下的那9的股份, 他也一並交由姐姐來代持,自己則在這件事裡全程隱身了。
為了躲避他的父親, 他甚至連他爸的電話都不接了,消息也全都屏蔽了。
理論上來說, 這件事應當是被保密的。
可它實在是太刺激了。對於參與其中的絕大部分人來說, 這可能就是他們這輩子參與的最像是“商業大戰”的事了。
參與進來的那些小股東們因為過於興奮, 於是也就沒把住嘴門, 讓公司裡的許多人都已經在私底下聽說這件事了。
但是沒關係,對於單明明來說,這種全公司都在傳著風言風語的狀態,其實對她更為有利。
那會讓她的爸爸在這場股東會議之前就已經被無形的壓力給影響。
並且,既然所有人都已經對這件事的結果有了心理準備,那麼她在一舉取得公司的實際控製權之後,也就能更好地落實工作。
如果她要到來,她希望在她真正來到這裡之前,就讓所有的人都聽到她的腳步聲。
但,讓單明明所沒能想到的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她早就已經替她“鋪過路”了。
在單氏,隻要是入職時間在半年以上的員工,就都會對公司老總的女兒留有深刻的印象。
他們中的一些人在半年前被單鳴明“收拾”過。
至於其他一部分人,則是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被收拾了的。
他們知道,那個外表看起來很柔弱的單家千金其實非常不好惹,也很有手腕。
此時距離“單明明”從公司離職已過去了半年多,但當時由單鳴明所留下的威懾力還在。
當單明明在半年之後帶著那群支持她的股東們,開著“車隊”浩浩蕩蕩地來到公司樓下,那些已經在樓上張望了好一會兒的人甚至都不敢大聲嚷嚷。
他們隻是即刻跑向跟自己相熟的人,並小聲地傳遞起了信息。
——“來了來了,皇太女來了!”
他們顯然已是不敢直接喊出單明明的名字了。但這裡的“皇太女”指的是誰,或許已沒有人會猜不出了。
寒冬已過,此時正是春意盎然的時節。
單明明穿著剪裁利落的套裝和運動鞋,再一次地回到她曾經為之工作了四年的地方。
她已有很久都沒有回來了。
過去的這大半年,她一直都在唐明集團。
而當她回到這個世界,她則又馬上去到了辦公麵積小了很多,可裝修與布局卻是十分出眾的蔚銳資本。
在隔了那麼長的時間之後再度回到這裡,單明明會感覺到這裡其實會比她記憶中的樣子還要破、也還要更小一些。這樣的燈光、房子的朝向、以及環境甚至都會讓現在的她感覺到有些逼仄。
但這裡卻是她開始工作的地方。
她曾在這裡學習到很多東西,也在這裡失去了很多——青春的朝氣,對於未來的憧憬,對於公平的執著與渴望,還有其它等等等等。
但現在,她也將在這裡得到很多。
很多很多。
那些從年齡上來說能讓她喊一聲叔叔的股東們替她在前麵開路。“叔叔們”對待她的態度是熱情而主動的。有的人在看向她的時候,笑意中甚至還透著中年男人的討好。
隨著他們將單明明引至公司裡最大的那間會議室,而昨日種種也都浮現眼前。
一路往上,單明明看到了許多張自己認識的麵孔。
那些人曾是她的同事。而現在,他們則圍在外麵,甚至都不怎麼敢和她對上視線。他們隻是等著,等待著一個和公司的未來有關的結果。
單明明的視線掃過他們,而後就進到了那間會議室裡。
她那久違了的父親就坐在會議室的最裡麵,身邊圍著一些正在安慰他、也為他鼓舞士氣的“蝦兵蟹將”。
單明明方的股東們在她的身後,待她進入會議室之後就魚貫而入。
單明明則看著遠端的父親,微微一笑後清了清嗓子,說了一句:“這是股東大會,沒有股份的人,沒有資格坐在這裡。”
這句話說的顯然就是那幾個正在圍著單總的人。
那幾個人麵麵相覷,正猶豫著呢,資曆很深的老股東們就直接上來趕人了。
這些人精們仿佛排練過的一樣,趕人的上前趕人,剩下的則動作利索地把會議室裡的那些椅子都往單明明所在的,會議室長桌的另一端搬去。
如此一來,光是會議室內椅子的排布都能讓人看得出來究竟誰是得道多助的一方,又是誰,因為“失道”而已近乎孤家寡人。
“我是大股東,我說這次的股東會議必須有他們幾個的參與!”
聞言,單明明輕輕地“哦?”了一聲。
她問:“那爸你是想要把你的股份也轉讓給他們幾個一些嗎?”
隨著這句話被單明明說出口來,那幾個隻是讓單總找來替他說話為他撐場麵的人就被接著往外“請”了。仿佛單總那充滿怒意的一句話,隻不過是能讓他們被趕出去的進程拖慢那麼一兩秒的時間。
與此同時,此刻單總身邊唯一的一個擁有公司股份的人——高副總也在那幾人被請出去的時候向著單明明那裡走去。
“小高,你走什麼?你是有股份的!誰敢讓你走?”
這句話一出,會議室內的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
聚在單明明身邊的那些小股東們默契地笑了起來,而高副總則是一言不發地走到了單明明的身邊,並在單明明替她將左手邊的椅子往外拉了那麼幾厘米後直接在那裡坐了下來。
原來,單總身邊最後的一員“猛將”也已經跟了單明明了。
可憐單總到了這會兒才意識到,原來幫著他女兒聯係那些小股東的人就是他在前一刻還信任著的高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