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跪一夜祠堂吧。”唐遠道說道。
唐澤照不敢相信的看著唐遠道,忍不住吼道:“卿卿還受著重傷,這寒冬臘月的,跪一夜會要了她的命的。”
“唐澤照,你怎麼和父親說話的?這麼多年,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唐澤月不滿道。
老五今日不會真中邪了吧?
不然怎麼字字句句都為了那個唐卿卿?
以前也沒見這樣啊。
不行,改天自己一定要暗中調查一下,沒準兒這個唐卿卿就是去偷學了巫蠱之術。
這可是滅族的重罪。
她想死沒人攔著,但絕不能帶累侯府。
“唐曉曉,你平日裡不是一向和卿卿姐妹情深嗎?為什麼這個時候縮在後麵不說話?”唐澤照不滿道。
“五哥說話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插嘴。”唐曉曉小聲說道。
“這是你父親的決定,與曉曉何乾?”唐老夫人不滿的看了唐澤照一眼,手裡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一下。
“你想讓曉曉怎麼做?”
“曉曉身為女兒,難道還要她當眾忤逆她的父親不成?”
唐老夫人越說越生氣,直接照著唐澤照的肩膀敲了一拐杖:“你個不孝子孫。”
被這頂“不孝”的帽子壓下來,唐澤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父親,卿卿現在身子弱,兒子願意替卿卿跪一夜祠堂。”唐澤照不再辯解什麼,隻垂眸說道。
“好啊,你願意跪,那你就去跪。”唐遠道也來了氣:“跪上三天三夜,若敢起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是,父親。”唐澤照點點頭,起身往外走去。
“五哥。”唐曉曉軟軟的叫道。
但唐澤照沒有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便往祠堂去了。
屋外,他能清楚的聽到唐曉曉的“求情”。
但是這種“求情”,換來的卻是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對他的“嫌棄”。
以及穿插著數句對唐曉曉的誇讚。
這樣的場景,更是似曾相識。
曾多少次,唐卿卿就是這樣轉身離開去受罰,而自己和大家一樣,不停的誇唐曉曉良善。
再就是咒罵唐卿卿。
以前,他並未覺得有哪裡不妥,甚至還覺得對唐卿卿處罰輕了。
該狠狠重罰的。
可如今刀子揮在他自己身上,也終於覺得疼了。
這種疼,也讓他心裡越發後悔。
後悔當初沒有好好對待唐卿卿,後悔當初對唐卿卿做了那麼多二百五的事情。
唐澤照抿緊了唇,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棉衣。
跑出來的急,並未穿大氅。
這會兒被寒風一吹,整個兒都凍透了。
那種冷,仿佛能浸透骨髓一樣。
可是一想起唐卿卿那冰冷的屋子,還有原本身上的夾襖後,唐澤照又覺得這是自己該受著的。
他的院子距離祠堂很遠。
走了好半天,才終於走到了,不過一路走來,身子也暖和了不少。
唐澤照推門進去,焚香燒紙敬拜祖宗後,這才走到一旁的蒲團,規規矩矩的跪了下去。
這是罰跪用的蒲團,平日裡不怎麼用。
但自從唐卿卿回來之後,這個蒲團就用的頻繁起來。
這一跪,唐澤照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蒲團薄的很。
就仿佛隻有上下兩層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