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唐卿卿和顧沉相對而坐。
顧沉端出一盤綠豆糕來:“這是剛剛溫好的,不甜膩,你嘗嘗。”
然後又倒了一杯清茶,推到唐卿卿的手邊。
曆來宴會上,都吃的極少。
尤其是冬日。
不方便。
整整一天,天氣又冷,也是遭罪。
幸而這會兒要回府了,多吃一口也就無所謂了。
唐卿卿也確實有些餓了,接過來說了聲謝謝,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吃完一塊兒綠豆糕後,又喝了半杯茶。
這才用錦帕擦了擦嘴,把茶杯抱在手裡,抬眸看向顧沉。
她正打算問。
但顧沉卻先一步開口:“即便你現在拿出了證據,最後唐曉曉也不會受到什麼處罰。”
“最多就是抄抄女誡,抄抄經書,或者禁禁足而已。”
“甚至,如果鬨大了,你恐怕還會被責罰。”
唐卿卿皺起眉頭,抿著唇,好一會兒才問道:“是因為唐曉曉‘北梁福星’的身份嗎?”
“對。”顧沉點點頭。
“這個身份,有這麼恐怖嗎?”唐卿卿問道:“可以無視律法,無視人言?”
“圓心大師曾言,福星在,北梁興。”顧沉往後靠了靠:“現在,你該知道這個‘福星’的分量了吧?”
唐卿卿抿抿唇,並沒說話。
前世,她還真沒聽過這句話,但圓心大師的威名,她可聽過。
那可是北梁第一僧,據說可推演天下事。
推演之事,從未出過差錯。
“所以,即便你證據確鑿,父皇現在也不會把
唐曉曉怎麼樣的。”顧沉說道。
“上次在皇祖母的壽宴上,還有國公府的種種。”
“你皆是親眼所見。”
“父皇哪次不是高高舉起,然後輕飄飄的落下?”
唐卿卿垂下頭,額前的發絲垂落。
遮住了眼睛。
照這麼說,唐曉曉有“福星”之名護著,就相當於身上套了一個免死金牌。
她還如何報前世之仇?
難道,就這麼放過嗎?
她如何甘心!
“所以,不能著急。”顧沉突然抬手,輕輕抓住唐卿卿的手。
唐卿卿抬起頭。
冷不丁的就撞入顧沉那雙如水的眸子裡。
一顆心莫名就安穩了下來。
“我們要慢慢等。”
“等什麼?”唐卿卿問道。
“等到,她不會再受‘福星’之說的庇佑,今日之仇再報不遲。”顧沉說道。
“會有那麼一天嗎?”唐卿卿抬眸問道。
“當然。”顧沉冷笑一聲:“這‘福星’之說,在我看來,本就不靠譜。”
“堂堂一個國家,要想繁榮昌盛,靠的是國君的英明,臣子的才華忠誠,以及將士們的守護。”
“倘或真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這個國家多半要亡。”
“噓……”唐卿卿忙的抬手捂住顧沉的說。
話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也不能說出來,萬一隔牆有耳呢?
傳到皇上耳朵裡,可都是事兒。
“無礙。”顧沉笑笑:“這是馬車,裡外都沒外人兒,不會被人聽了去的。”
“你就這麼放心我嗎?”唐卿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