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倚梅院後,唐澤照直接去了鬆濤苑。
唐澤鬆正坐在靠窗的暖炕上。
四月底,唐澤照都穿著單衣了,唐澤鬆的屋子裡還燃著火盆兒。
一開門,就感覺一股熱浪撲了過來。
唐澤照熟練的把外衣脫掉。
然後去屏風後換了一件夏天居家穿的寬鬆無袖排褂,和一條鬆青燈籠長褲。
這是他夏天的衣服,在這裡放了兩套。
唐澤鬆在屋子裡並未穿著夾襖,隻著一件偏厚的春秋單衣。
但是身上搭著一條薄毯。
便是如此,他的手腳也並不暖和。
“綠裳,給老五取些草莓冰沙來。”唐澤鬆靠在暖炕上,一邊咳嗽,一邊吩咐道。
“是。”綠裳應聲的時候,已經端著一個琉璃碗過來了。
底下是打的細碎的冰沙,和草莓丁混在一起,上麵還蓋著一層切的薄薄的草莓片。
“這是今兒一早祖母派人送來的,挺甜的,你嘗嘗看。”唐澤鬆說道。
“五公子,這裡還有蜂蜜和牛乳,拌著吃也很好。”綠裳又端來兩個小碗,說道。
唐澤照依言加了一些,讚歎道:“果然更加香甜了。”
看唐澤照吃的香甜,唐澤鬆也有些饞了:“綠裳,給我也弄點兒來。”
“公子,您可吃不得,太冷了。”綠裳說道:“您若想吃,我幫您暖幾顆,好不好?”
“熱塌塌的,難吃。”唐澤鬆擺擺手:“那算了吧。”
“你如今還在病中,要仔細保養才成,該忌口的就一定要忌口。”唐澤照說道。
“等你身子好了,多少草莓吃不得?不必急在這一時。”
唐澤鬆神色一暗:“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怕是沒有多少熬頭了。”
說著,唐澤鬆又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唐澤照忙的放下手裡的琉璃碗,快步走到唐澤鬆的身邊,和綠裳一起為他拍背。
“怎麼竟說胡話呢。”唐澤照說道:“有墨太醫在,三哥肯定會好起來的。”
“等九月的時候,三嫂還要進門呢。”
“沒準兒三嫂一進門,三哥的所有病症就都好了呢。”
“而且,你又不是什麼大症候。”
“隻不過身子弱了些。”
“咱們這種人家,什麼滋補的藥吃不起?”
“所以,你不要總是亂想,心情該舒暢一些,病自然也會好的快一些。”
唐澤鬆抿了一口溫水:“不說我了。”
“說說你吧,怎麼回事兒?”
“我之前遠遠看著,你和卿卿一路走來都是有說有笑的。”
“她已經原諒你了嗎?”
提起這件事情來,唐澤照立刻變得眉飛色舞:“嗯嗯,卿卿已經原諒我了。”
“我日後肯定會一個稱職的好兄長,絕不會讓卿卿再失望的。”
“發生了什麼嗎?”唐澤鬆摩挲著茶杯,問道。
“確實發生了些事情。”唐澤照將春獵山密林遇險的事情講了一遍。
“我當時還以為死定了。”
“想著我一個死就好了,千萬不能拖累卿卿。”
“所以便用簪子狠狠紮了卿卿的手。”
“正常情況下,任誰手背突然吃痛,也會下意識的鬆手吧?”
“可是卿卿沒有,她依舊死死拽著我。”
“甚至一點兒放鬆的力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