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唐澤鬆噴了血,肯定會暈過去。
但是現在,隻是噴了血。
並沒有下一步。
送他進京兆府衙大牢前,唐卿卿給他針灸過兩次,可保他近日無虞。
唐澤鬆扶著大牢欄杆,臉色灰白,嘴角沾血。
眸光陰冷,看起來很嚇人。
林婉言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唐曉曉呢?我要見她,我要見她。”唐澤鬆用力拽著牢門,嘶啞著吼道。
“見了又如何?”林婉言歎一口氣:“曉曉這是鐵了心不管你。”
“此次流放,你隻能安心前往了。”
“我會多用些銀錢,讓你在路上舒服一些。”
“等到刑期結束……”
唐澤鬆突然大笑起來,隻是笑聲聽起來很瘋狂,很嚇人。
眼淚,鼻涕,齊齊噴了出來。
林婉言再次後退一步。
眸底不由自主的帶出幾分嫌惡來。
似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忙又垂下頭,遮掩了眸底的情緒。
“阿鬆,你彆這樣。”林婉言抿著唇:“曉曉她不肯幫你,我也沒辦法,畢竟她如今身份尊貴。”
“我雖然是她的母親,但她可是皇家兒媳婦,不是我能比的。”
唐澤鬆依舊大聲笑著。
笑的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原本蒼白的臉因為大笑而脹的發紫。
林婉言隻看了一眼,就趕緊移開了目光。
她怕晚上會做噩夢。
最終,唐澤鬆沒有因為急怒攻心暈過去,反而因為大笑暈了過去。
嚇的林婉言大喊大叫。
一旁的獄卒趕來,將唐澤鬆盤腿坐起來,而後猛地掐住了他的人中。
不消片刻,唐澤鬆便悠悠醒來。
嗓子啞的厲害,卻還是悲愴又瘋狂的笑著。
“大牢內,禁止喧嘩。”獄卒直接一鞭子就抽到了唐澤鬆的背上。
他力度把握的很好。
會很疼,但絕不會真正傷了人。
挨了一鞭子後,唐澤鬆就變得安靜下來。
無論林婉言再說什麼,他都安靜的坐在稻草堆上,不言不語。
仿佛一下子啞巴了一樣。
林婉言皺起眉頭:“阿鬆,你好好待著吧,我走了。”
“我是偷著來看你的,不能待太久。”
“你父親和祖母……”
林婉言話隻說了一半,而後搖搖頭,歎一口氣:“不說他們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林婉言便離開了。
唐澤鬆依舊一言不發,胳膊緊緊的抱著雙腿,縮在牆角處。
他雖不說話,但林婉言的話他都聽進去了。
隻覺得心底一片悲涼。
眼淚再次滾了下來。
他引以為傲的固安候府,他崇拜的父親,他尊敬的祖母和母親,他疼愛的曉曉……
在他入獄後,竟隻有母親一人來看望他。
其他人,都沒露過麵。
旁人也就算了。
唐曉曉為什麼不來看看他,為什麼不肯為他走動走動?
那可是他拿性命疼的妹妹啊。
若是沒有當初他舍命救唐曉曉,落入水中的就是唐曉曉了,他也不會落得這副病懨懨的模樣。
更不會為了讓身體好起來而出此下策,落得這般下場。
唐曉曉她怎麼能如此無情無義?
唐澤鬆想起大哥來。
大哥也很疼愛曉曉啊,但是他的那雙眼睛,卻因為曉曉所傷,如今隻能頹廢的待在家裡。
猛然間,唐澤鬆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