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和裴耀祖父子兩人就各種細節,討論了整整一夜。
雖一夜未睡,卻格外精神。
父子倆用過早飯後,便馬不停蹄的去了宋家。
並未像裴夫人那般推門而入。
而是依規矩拍了拍門。
倒不是這兩人突然就懂規矩了。
而是他們今日前來,是為了謀取聘禮一事,自然要客氣一些。
“你們來做什麼?”宋許隔門相望,語氣不善。
宋家已經沒落。
宋家男子自然要出門上工,賺取生活。
什麼臟活累活都乾。
故而都回來的很晚。
昨晚裴夫人來鬨的時候,他們都還沒有歸家呢。
得知昨晚的事情後,特意讓宋許請了一日假。
生怕裴家再來鬨事。
宋許是宋衡的堂弟,今年十六歲。
自幼習武。
尋常人七八個近不得身。
見是宋許,裴千父子心裡不由的就萌生了幾分退意。
可是想到銀錢,便又鼓足了勇氣。
“小許啊,我們今日來,是想和你們商議一下宋衡和媛媛的婚事。”裴千笑盈盈的說道。
“婚事?”宋許瞥了兩人一眼:“媛媛姐找到了?”
“找到了。”裴千說道:“那丫頭昨兒去砍柴,不小心崴了腳,幸而我們到的快。”
“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幸而隻是腳腕腫著,並未傷及骨頭。”
“大夫說,怎麼也要好好將養月餘才能完全康複。”
“那就好。”宋許點點頭:“你們之前不是不同意我兄長和媛媛姐的婚事嗎?”
“我們是不願意啊。”裴耀祖說道:“奈何媛媛非願意。”
“我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
“什麼用都沒有。”
“好歹是我的親妹妹,我總不至於把人給逼死吧?”
“你們宋家沒落了,媛媛嫁過來就要跟著吃苦,我和父母自然不願,也是人之常情吧?”
“我希望自己的妹妹將來嫁個好人家,鬆鬆快快過一生。”
“這想法也不過分吧?”
裴耀祖無奈的攤開手:“若是你們家知瑤,你也鐵定是和我一般想法吧?”
這一番話,是昨晚父子倆人研究了許久。
裴耀祖又花了許多時間才背下來的。
宋許抿了抿唇,抬眸打量了裴耀祖片刻,心裡挺納罕:這人怎麼還轉了性子?居然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
“隻是,媛媛非願意你們家,我們怎麼勸都沒有用。”
“甚至還要以死相逼。”
“我以為她不敢死,便勸說父母由著她絕世胡鬨。”
“可誰知,她竟真的敢去死。”
“絕食數日,要不是身體底子好,恐怕就真的去了。”
“你說說,都這樣了,我們還怎麼攔?”
“又怎麼敢攔?”
“故而今日我們父子登門,就是為了和你們宋家探討一下兩家的婚事。”
“所以,我們現在能進去了嗎?”裴耀祖問道。
“總不能讓我們一直站在門外說吧?”
宋許猶豫了片刻。
若是他們進來後敢鬨事,自己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
定要打他們個生活不能自理。
“進來吧。”宋許打開門。
裴千和裴耀祖相視一眼,皆鬆了半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