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為什麼涼薄如斯?
那婆子雙眸通紅,恨不得衝上前生生撕了林婉言。
可她身子重的很,跪在地上竟然起都起不來,隻能憤憤的喘著粗氣。
突然扭頭看到一旁的唐卿卿。
那婆子猛地瘋狂大笑起來,粗嘎的笑聲在高台上回蕩。
“是了,是了。”
“當年九皇子妃被府中妾室所害,偷走丟去邊遠的山村被磋磨了十年。”
“歸來後,你也沒有絲毫的關心,愧疚。”
“而是厭惡。”
“當年,九皇子妃之所以被偷走,是因為你心狠手辣害死了庶子,柳姨娘恨毒了你,才除此下策的。”
“她當和我想的一樣,想要你們母女分離,想要你痛苦難過。”
“可是我們都錯了。”
“你根本沒有心,你根本不會心疼。”
“你隻會嫌棄她們。”
“皇上說的對,我心裡再恨,也不該報複到一個穩婆和一個嬰孩兒的身上。”
“我該直接報複你的。”
“我該殺了你,讓你為我的孫子償命。”
那婆子說著,竟然顫巍巍站了起來,一雙眸子紅的駭人,死死盯著林婉言。
嘴裡一句接一句的咕噥道:“我該殺了你的,我該殺了你的。”
林婉言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你,你乾什麼?”
“皇上在此,你需要放肆!”
那婆子隻是狠狠盯了林婉言片刻,而後又撲通一聲跪下:“請皇上為草民做主。”
“草民的孫子,並非奴籍。”
“更不是唐府的仆從。”
“那一日,草民的孫子,是去找草民的。”
“誰知被林婉言看見,讓他去搬花盆,草民那孫子這才去搬的。”
“砸了花盆,也並非是他有意而為。”
“而是道路太長,花盆太重。”
“但砸了就砸了,這一點兒,草民辯無可辯。”
“也願意賠償。”
“但,林婉言憑什麼能直接打死草民的孫子?”
“草民的孫子,不是奴籍,也不是唐府的雜役啊,草民的孫子就是尋常百姓。”
“林婉言沒有權利直接杖斃。”
“求皇上為草民做主。”
林婉言蹙起眉頭,忍不住道:“你是府中婆子,你孫子自然也是府裡的仆從。”
“而且,我那花盆和牡丹十分貴重,就是賣了你們也賠不起。”
“我隻不過是想給他個教訓而已。”
“誰知她那麼不禁打。”
“他不是。”那婆子從懷裡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來:“他父母都已經脫離了奴籍,是尋常百姓。”
“他自然也是尋常百姓。”
“林婉言沒資格打殺他,她這是殺人。”
明德帝點點頭,趙無謂立刻走下去,從那婆子手裡將那張紙接了過來。
而後呈給明德帝。
明德帝掃了一眼:“嗯,不錯,你的兒子孫子,確實不是奴籍。”
林婉言身子微微一顫。
打死家奴,她並不怕,又不是第一次。
那些人賣/身進府,就是他們府中的財產了,她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可若是尋常百姓的話……
她當時並未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