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茹菲猛地睜開了眼睛:“你說什麼?”
蘇沛然身子往前湊了湊:“奴才說,您前腳剛離開養心殿,六皇子就闖了進去,真硬闖的,還氣呼呼的質問皇上呢。”
燕茹菲強忍著疼爬起來,焦急問道:“皇上,皇上怎麼處置的?
蘇沛然笑眯眯的:“能怎麼處置,震怒唄。被剝了郡王的爵位,淪為光頭皇子了。”
雖然現在皇子們都還是光頭皇子。
但他們不一樣。
因為在北梁,沒犯錯的皇子,在立太子之前,是不封爵的。
在立太子之前封爵,多半就與太子無緣了。
這也是當年為何顧昱被封後,燕茹菲幾乎氣到心梗。
燕茹菲臉上冷汗淋淋:“你胡說。”
蘇沛然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您是將死之人,奴才沒必要騙您。”
“滿大殿的人都看著呢。”
“皇上確實震怒,將他趕了出去,剝爵之事,是後傳的聖旨。”
“奴才親自去的。”
“哦,對了,當時六皇子的神情可不大好,奴才瞧著,好像病懨懨的。”
鴆酒的毒已經徹底發作,燕茹菲痛的直不起身。
甚至腦子裡嗡嗡的,都有些聽不清楚蘇沛然在說什麼。
隻是努力睜著眼睛,看著蘇沛然。
口裡不聽的喃喃著:“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你住口,住口……”
皇上已經答應了她。
隻要她認下那件事情,他不會虧待昱兒的。
君無戲言。
他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她已經付出了一條命,保住了他身為皇上的清譽。
難道還不能為昱兒換一個將來?
蘇沛然湊到燕茹菲的耳邊:“皇後娘娘,卸磨殺驢您不是一直都玩的很好嗎?怎麼放在自己身上,就覺得接受不了呢?”
燕茹菲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
蘇沛然微微一笑:“奴才也是奉命辦事,和奴才沒有關係。”
“奴才隻是好心提醒娘娘一句而已。”
說著,蘇沛然歎了一口氣:“奴才也是覺得娘娘可憐才這般說的。”
燕茹菲此刻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了。
甚至她的目光都開始渙散了。
不光嘴角流血,就連鼻子,眼睛,耳朵裡,都開始緩緩身處一抹暗沉的紅。
七竅流血,看起來十分駭人。
呼吸如同破敗的風箱,仿佛隨時都會斷開。
燕茹菲趴在軟塌上,後背上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衫,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嘴裡隻是喃喃著:“不能,你不能這麼做……”
蘇沛然抿了抿唇,又往前湊了湊身子,在燕茹菲的耳邊說道:“六皇子,會很快去陪您的。”
燕茹菲本來已經閉上的雙眼,猛地睜開。
因為極致懼怕,瞳孔瞬間擴大。
一隻手,死死的攥住蘇沛然的衣袖,仿佛用儘了力氣:“睿王,非本宮所為,你,你……”
一句話沒說完,燕茹菲手便沉了下去,腦袋也重重砸在軟塌上。
一雙眼睛,至死沒合上。
就那麼圓溜溜的瞪著,看起來十分瘮人。
蘇沛然往後退了一步,眸底沒有一絲憐憫,甚至還揮了揮剛剛被燕茹菲抓過的地方。.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