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言像餓死鬼投胎。
三下五去二就把那兩塊兒碎掉的綠豆糕都塞進了自己嘴裡。
噎的直翻白眼。
若是讓京城的那些貴婦人瞧見,眼珠子都得掉地上。
那可是國公府的嫡女。
自小千嬌百寵,尊貴無比。
可如今,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啊,變化太大了。
隻能說,富貴養人,貧窮百事衰。
林婉言吃完綠豆糕,又直接將那半碗米湯都喝了,這才舒服的喘了一口氣。
綠裳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還沒緩過神兒來。
剛剛,那是夫人?
還是唐澤鬆的咳嗽聲,拉回了綠裳的思緒。
她扯著唐澤鬆的衣袖,仰頭看著他的臉,眼淚再次撲簌而落:“公子,您沒事兒吧?”
其實林婉言力氣不大。
但架不住唐澤鬆身子虛啊,渾身上下都沒幾兩肉。
一下子被打翻在地。
青白的臉上,五指印特彆的顯眼。
唐澤鬆跌坐在地上,咳嗽幾聲後,又用力喘了幾下,而後才搖搖頭,聲音虛弱:“我沒事兒。”
自始至終,林婉言都給唐澤鬆一個眼神兒。
吃過綠豆糕後,林婉言的目光這才落在綠裳的身上:“還有嗎?”
綠裳搖搖頭:“人家就給了我兩塊,那是我留給公子的。”
林婉言眯起眼睛:“你不過是個賤婢……”
唐澤鬆打斷道:“綠裳的賣身契,我早已經還給了她,她不再是我們固安候府的丫鬟,而是自由身。”
林婉言哼道:“什麼自由身!一日為婢,終身為婢。”
唐澤鬆皺眉:“母親……”
林婉言自顧自的坐回破板凳上,斜眯眼睛看著綠裳:“把這些收拾了吧,還有,待會兒把外麵的筐編好。”
唐澤鬆起身,將綠裳拉到自己身後:“母親,那是你的夥計,你自己完成。”
“你是被流放至此的,並不是來旅遊享福的。”
“綠裳沒義務替你做。”
林婉言立刻怒道:“你個不孝子!為了一個賤婢,竟然敢公然頂撞自己的母親。”
唐澤鬆不為所動:“我說的都是事實。”
林婉言氣的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瞪著綠裳:“你做不做?”
綠裳站在唐澤鬆的背後,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堅定的搖搖頭:“我來北疆,隻是為了照顧三公子。”
林婉言怒極,直接抓起桌上的破瓷碗朝著綠裳砸過去。
也不顧及會不會砸到唐澤鬆。
“三公子,小心。”綠裳一個箭步繞到唐澤鬆前麵,林婉言扔過來的破瓷碗就砸了綠裳的肩頭。
咚的一聲。
然後掉到了地上。
幸好是土地,落下的時候又被綠裳的裙子給兜了一下,這才沒有摔碎了。
“綠裳,你沒事兒吧?”唐澤鬆反應過來,忙問道。
“沒事兒。”綠裳搖搖頭。
實則,她肩膀被砸的生疼,估計已經青了。
“你若肯好好伺候我,將來回到侯府,我便做主,給你開了臉兒,放到澤鬆身邊。”林婉言眯著眼睛說道。
“我說了,我來北疆,隻是為了照顧三公子。”綠裳不卑不亢的說道。
“而且,您是流放至此的。”
“每日乾活受罰,那是您罪有應得,豈能讓人代替?”
“我勸您,還是好生改……”
“放肆!”林婉言猛地站起身來,再次掄起胳膊,卻被綠裳輕而易舉的躲過了。
“您再鬨的話,我就不客氣了。”綠裳眯起眼睛,語氣中都是威脅。
“你敢怎麼不客氣。”林婉言再次衝上去。
然後就聽一聲脆響。
林婉言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著綠裳。
這賤婢,竟然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