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日的酒樓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了。
在這三天中, 白子瀟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成功把柳二郎給忽悠走了,同時開始著手辦楚問穹的選妃大事。
沒了柳二郎,西門昊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在被掛了一周後, 勉強被西門老爺子給放下來。
白子瀟在忙著準備選妃的事情,楚問穹則還在弄他的一堆奏折,西門昊也在白子瀟和西門老爺子明裡暗中的推動下,漸漸與楚問穹多了一些接觸。
仿佛拍走柳二郎這個大bug後, 劇情又開始恢複正常了。
白子瀟是這樣想的。
直到宮裡麵來了傳話的大太監。
一開始白子瀟覺得是小皇帝派來的人, 畢竟這幾天楚問穹在政事上有不懂的地方, 都會派人請他去宮中探討一番。
為此他還感歎,楚問穹離劇本中那個果斷狠辣手段極強的帝王又近了一步。
然而這次傳話來的大太監,麵容陌生不說,提起的第一個名字居然是太後娘娘。
太後是....自己的表姐白淩歌?
白子瀟費了不少時間去回憶白淩歌, 然而從原主的記憶中根本得不出什麼, 劇本裡對於白淩歌的描述,也隻有一句“花季少女被迫嫁給好色先帝老頭, 最後在深宮中變得扭曲惡毒”
所以白子瀟也並不知道如何和太後相處,以及太後叫自己來的目的。
“這位公公,不知道太後娘娘為何叫本王進宮?”白子瀟從衣袖裡掏出一個鼓鼓的荷包, 直接給扔了過去。
“啟稟王爺, 太後娘娘許久未見王爺, 心裡想念得緊。”大太監收了荷包,顛了顛,一張老臉笑得跟朵菊花兒一樣,褶子都皺在了一起。
“原來如此,想來本王也許久沒見過太後了。”白子瀟點點頭, 吩咐下人備轎。
在等待過程中,大太監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糾結了一瞬,仿佛下定了決心,湊過來小聲說道。
“奴才鬥膽,容奴才提醒王爺一句,見太後娘娘時要小心謹慎。”
白子瀟“哦?”了一句,挑了挑眉毛:“仔細說說?”
大太監先是左右看了看,發覺沒人後,小聲道:“太後娘娘最近脾氣不好,往往上一秒還笑著打趣,下一秒就開始砸東西,奴才前兩天親眼看見,太後娘娘誇一個宮女嘴甜又服侍得好,結果突然就拔下簪子劃了那宮女的臉,甚至讓幾個嬤嬤拖出去杖斃了。”
白子瀟點點頭表示理解。
炮灰麼,不惡毒點怎麼方便被作者送盒飯?
“王爺,奴才說的是真的,太後娘娘情緒最近不穩定,希望王爺保重自己的同時能勸著點娘娘。”大太監深深鞠躬。
“知道了,她可能是更年期到了。”白子瀟不在意地擺擺手,正巧仆人抬著轎子過來,就告彆大太監離開。
華貴的轎子輕車熟路進了皇宮中,白子瀟這幾天總是去皇宮中找楚問穹,下人們早已熟悉去宮中的路線和流程。
到了宮門,轎子便進不去了,白子瀟撩開簾子,正打算步行去太後的宮中,便看見了一身明黃色的楚問穹。
“皇叔!”楚問穹朝這邊打了個招呼,手中還拿著一朵荷花。
“原來是陛下。”白子瀟走過去,望了望已經變暗的天色,詢問道,“陛下這是在散心?”
楚問穹搖搖頭:“並非,隻是太後要我去一趟,說是要來一場家宴,正巧現在天氣涼爽,我就尋思慢慢走過去也好,順便欣賞一下禦花園的景色。”
“那正巧了,臣也正好去太後那裡。”
白子瀟便和楚問穹並肩朝太後的宮中走去,一路上楚問穹提出了幾個問題,白子瀟隨意地回答了兩句,就又把話題扯到選秀上麵。
“不知道陛下喜歡怎樣的美人?臣好回去好好挑選挑選。”
“這個....我覺得溫柔一點的就行。”
“溫柔嘛.....那陛下覺得西門小將軍溫柔嗎?”
“噗咳咳咳咳....皇...皇叔您在說什麼?”
“唔,臣就是隨便說說而已,陛下不必當真。”
白子瀟正和楚問穹交談著,突然插進來一句俏生生的話語。
“什麼隨便說說?不如讓哀家也來聽聽?哀家在這深宮呆了十年,早就無聊透了。”
白子瀟停住腳步,他抬起頭,眼前是逐漸往上的大理石台階,而台階上坐著一名年輕的女人。
女人年紀不大,看著隻有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身大紅色的長裙,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墨發被盤成極其複雜的樣子,上麵有著象征尊貴身份的朱釵,腕上脖頸上都戴著華麗的首飾。
白淩歌,年紀隻比自己大了一歲,她說自己十年前進宮,那就說明她十四歲就成了先帝的女人。
而那個時候先帝後宮裡的鬥爭可是十分激烈,在這樣的情況下,白淩歌還能一路和妃嬪鬥來鬥去,最後成功變成了整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
可見這個女人不敢小覷。
不過二十來歲,應該不是到更年期的年紀,莫不是太後的青春期延長了?
白子瀟疑惑了一下就放下了這個問題,白淩歌看上去挺正常的,有著年輕人特有青春活力和嫁為人婦的氣勢威嚴,感覺對方過得還挺不錯的。
他抬眼看著像一朵盛開的石榴花一樣的白淩歌,突然感慨萬分,既是感慨對方年紀輕輕就嫁給了一個老頭子,也是感慨對方好不容易熬過地獄榮登寶座,最後卻被劇本安排了一個炮灰結局。
“怎麼哀家一來你倆就不說話了?嫌棄哀家跟不上你們的話題?”白淩歌站起來,纖纖玉手一揮,便有兩個小宮女上前,一個宮女打理她有些發皺的紅色羅裙,一個小宮女端上來一個白色瓷盤,盤子裡是剛剛洗好的水果。
“當然不是。”楚問穹臉上掛起笑容,“隻不過沒想到會在大殿門口遇到母後,夜晚風涼,母後怎麼出來了?”
“哀家不過是想早早見到你們罷了。”白淩歌擺擺手,轉頭一步步走向正殿,“既然你們到了,哀家就讓人上菜了,還不快點進來?”
白子瀟和楚問穹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白淩歌所居住的宮殿十分空曠,但也十分華麗,到處都是珍貴的裝飾品,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心曠神怡的味道。
一眼數不清的宮女們穿著同樣漂亮的衣服,端著一盤盤精美的菜肴在大殿中穿梭著。
白子瀟看著獨自站在大殿中間的白淩歌,仿佛看見了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他收回目光,找了個位置坐下:“這麼多?光咱們三個,怕是也吃不完。”
“這回又不是專門讓你們來吃的。”白淩歌坐在了白子瀟旁邊,“哀家這一次啊,隻是想和你們談談心。”
“那不知母後想談些什麼?”楚問穹則是坐在了他們兩個的對麵。
“嗯...不如就談你們剛剛說的話吧。”
“原來是這樣,剛剛兒臣和皇叔正談幾天後的選妃。”
楚問穹這句話一出來,白淩歌的臉色瞬間變了,甚至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但也僅僅變了一秒鐘,很快她就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速度之快,連坐在她對麵的楚問穹都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