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沉默寡言的校園學霸七(1 / 2)

泥石流卷攜著兩人一路衝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水勢緩緩變得緩起來,速度也慢慢減下來, 水麵開始平靜。

白子瀟一隻手拽著顧飛雪,另一隻手趁著水流平緩的時候, 死死抓住了一旁露出來的樹根, 艱難地挪到了一片泥地上。

白子瀟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憑借良好的視力辨彆了一下星星的位置,隨後深深歎了口氣:“我估計我們距離學校要有幾百裡地, 顧飛雪你....你怎麼了?”

他半拖半拽把人從泥水裡拽出來, 隨便找了個不知道是哪個動物的樹洞, 暫時充當停留地, 之後讓顧飛雪靠著自己的肩膀坐下。

“沒事,就是覺得好冷啊。”黑夜中, 兩人身上的衣服不住往下麵滴水, 顧飛雪更是全身都在發抖。

“可能是水分蒸發帶走熱量,等乾得差不多就好了。”白子瀟其實也有點冷, 但自我感覺還行, 於是乾脆站起來, 繞著這個地方走了兩圈。

“你在乾什麼?”顧飛雪牙齒都在打顫, 艱難問道。

“我在測試一下周圍泥土的硬度, 看來不會再有水過來了,這裡的泥還挺硬的。”

白子瀟踩了踩地上鬆軟的土,確保安全後,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

“顧飛雪,我去找找有沒有吃的, 你在這裡等我,要是遇到什麼事情,就喊我名字就成,我不走遠。”

“好的。”顧飛雪將整個身體都蜷縮起來,白子瀟這麼一說,他才發覺自己現在也挺餓的,隻不過因為神經太過緊張,所以一直沒有察覺到。

現在放鬆下來,真的是又冷又餓。

顧飛雪望著漫無邊際的黑暗,苦笑一聲,隨後又抱緊了自己。

白子瀟的找食物之旅還算順利。

大量被泥沙卷走的東西基本上都緩緩停留在了這片河岸,憑借良好的視力,他不僅找到了一些果實,還找到了一些日常用品,比如說水盆打火機毛巾火腿腸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居住地這麼倒黴,家裡的東西全被衝了。

白子瀟抱著一堆東西回到了剛剛那個樹洞,就看見顧飛雪腦袋靠著樹乾,好像要睡著的樣子。

白子瀟找了個比較平坦的地方,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劈裡啪啦”的聲音成功驚醒了一旁打瞌睡的顧飛雪。

“這麼多啊。”顧飛雪揉揉眼睛,語氣含糊道。

“是啊,那邊還有不少,我一個人拿不了這麼多,乾脆就先找了點我們需要的東西拿回來。”

白子瀟一邊說,一邊手腳麻利地撿了一堆乾燥的樹葉樹枝,他將樹葉扔進鐵盆裡,用打火機點燃。

橙黃色的火苗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幾秒鐘就從豆丁大小變成拳頭大小,濃烈的黑煙瞬間往上冒,還伴隨著嗆人的味道和驚人的熱度。白子瀟又把鐵盆往遠處拽了拽,等找到一個合適的距離後,滿意地拍拍手上的灰塵。

有了光和熱,他心裡頓時有底多了。

“顧飛雪,你要是困的話,就靠著我的肩膀睡吧。”白子瀟伸出手,將不遠處的人摟過來,借著明亮的火光,突然發現不太對勁,懷中人的臉為什麼這麼紅?

而且透過衣料傳來的溫度也高得有點不像話。

白子瀟瞬間嚴肅起來:“等一下,你先彆睡,顧飛雪,你是不是發燒了?”

“啊?發燒?我不知道啊,我隻覺得好冷,然後又好困。”顧飛雪剛說完,就被摁住肩膀一陣搖晃,瞬間清醒了不少。

“我不確定是普通的發燒還是....總是你先彆睡。”白子瀟借著火光,將對方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檢查一遍,最後在顧飛雪的腿部發現一個長長的傷口。

傷口已經沒有血流出,取而代之的是泛白的皮膚表麵,上麵甚至還沾著腐爛的樹葉。

“你在這裡等我,千萬彆睡。”白子瀟也不知道顧飛雪是普通的著涼感冒,還是傷口發炎引起發熱,前者還好說,至於後者.....

他迅速站起身,丟下一句囑咐後,朝著剛剛撿到東西的方向跑去,白子瀟記得當初看到過一個被水泡過的小藥箱,隻不過當時不知道顧飛雪發燒,也就沒拿,他現在希望裡麵能有需要的藥。

“好,我等你。”顧飛雪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長長的睫毛因為困倦沾了點淚水,他伸出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勉強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清醒。

但很快就又困了,腦海中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模糊不清,顧飛雪一下又一下地點頭,隻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陷入無邊的黑暗。

下一秒,他整個人被一股力道晃來晃去。

“你彆睡,再堅持一會兒,我怕你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先把藥吃了。”

白子瀟直到顧飛雪睜開眼,才慢慢鬆開搖著對方的手,右手遞過去一個小的鐵製容器,裡麵是帶著一點渾濁的溫水,左手展開,掌心是兩顆濕了的藥片。

藥的黃色糖衣沾了水,在白子瀟的手心中暈染開一片暖暖的黃色,溫水中的一些雜質沉下去,看上去還能勉強入口。

“那個....現在條件這麼艱苦,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傷藥,也隻有這些了,你不要嫌棄它們。”白子瀟看著顧飛雪皺起了眉頭,解釋兩句。

“沒有嫌棄,這已經很好了,隻是這個藥的糖衣被泡化了,總感覺會很苦的樣子。”顧飛雪皺了半天眉頭,然後沒頂住白子瀟期待的目光,將藥片扔進自己的嘴裡後,迅速咽下去,一口氣喝完半杯水。

但即使是這樣,濃鬱的苦還是在味蕾上綻放,顧飛雪清秀的臉皺成了一團。

“苦點也行,順便讓你清醒一下。”

白子瀟接過鐵製容器,搖晃了一些剩下的半杯水,借著火焰的光,用水將顧飛雪腿上傷口衝洗一遍,隨後將碾碎的藥片和一些找到的草藥混合在一起後,小心塗了上去。

“確實清醒了一點,不過好像又困了.....要不我和你聊天好了,如果我聊著聊著沒聲音了,你就再叫醒我。”顧飛雪點點頭,有氣無力。

“行啊,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白子瀟一邊感謝以前的武俠劇本和古代劇本裡學到的草藥知識,一邊給對方的傷口上好藥,隨後倒掉鐵製容器裡麵的雜質,又弄了點水,將它架在火焰上麵慢慢燒。

火焰劈裡啪啦燃燒著,白子瀟和顧飛雪靠在一起,半個身子都被照得暖洋洋的。

或許是黑夜總會使人脆弱,又或許是顧飛雪此刻正處於虛弱狀態,他沉默了片刻,難得講起了他小時候的事情。

白子瀟則豎起耳朵聽,隨著他的講述,幾十年前一個完整的故事逐漸浮出水麵。

女孩成長在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家中,父親醫生母親律師,父母雖然嚴厲但慈愛,想著讓孩子長大繼承自己的律師所或私人醫院。

但女孩卻偏偏喜歡文學,性格固執天真的她和父母起了爭執,隨後遇到了支持她的男孩,男孩來自一個貧困地區,學習不好,也有些不好的習慣,但勝在關心她。

女孩長成了女人,卻依舊故事,她義無反顧跟男人生活在一起,為此不惜斷了和家裡的聯係,和男人遠走他鄉,但沒想到男人隻是為了她家中的錢,女人沒有了家庭支持,再加上和男人不斷爭吵,氣急攻心倒在了床上。

“.....自我有記憶起,媽媽就一直躺在床上,每天都吃藥,爸爸有時候讓媽媽聯係姥姥那邊,媽媽也不答應,然後爸爸就打我,媽媽就在一旁哭,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我七歲。”

顧飛雪頓了頓,像是在想該如何組織語言,而後繼續說道,

“家裡條件一直不好,但七歲那天,媽媽拖著身體居然給我買了個生日蛋糕,蠟燭的光很亮,蛋糕很好吃——雖然現在回想,也都是劣質廉價的糕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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