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一條小魚都沒有過來,全都圍繞白子瀟的手邊。
就這樣過了幾十分鐘,就在楊亦然要放棄的時候,一條銀灰色的小魚總算猶猶豫豫地遊了過來,用身體碰了碰他的手指。
楊亦然狂喜,結果因為太激動,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把膽小的小魚給嚇跑了。
“等等,你彆走啊——”
船上的青年猛地朝著小魚伸出手,但是人的速度怎麼能比得上水中的遊魚呢?
於是楊亦然隻好懊惱又失落地看著小魚從手指間遊走。
他無奈轉頭,卻看見白子瀟和撐船的老人一臉驚慌的樣子。
“你們怎麼——臥槽——”
一聲巨大的落水聲傳來,楊亦然因為去追那個小魚探出了大半個身子,此刻在重力的召喚下,成功落入了湖中,濺起了一個巨大的水花。
白子瀟當即就撐著船的邊緣跳下去,一隻手抓住楊亦然的後衣領,一隻手抓住撐船老人遞過來的竹竿。
由於這一次有旁人的幫助,再加上楊亦然沒有沉很深,所以還不到十分鐘,兩個人就重新爬回了小船上。
衣服濕噠噠貼在身體上,湖水不斷流下來,發出一連串的嗒嗒嗒,剛剛還感覺和煦的微風吹過來,讓兩人都打了個哆嗦。
白子瀟抹了一把臉上的湖水,狠狠鬆了口氣。
“抱歉啊白哥,你又為了我濕身了,我真是太感動了。”
楊亦然擰了一把衣服上的水,順便把不小心黏在衣服上的水草扔下去。
“你這話聽起來怎麼有些奇怪呢?”
白子瀟躺在床板上疑惑,但很快就換了另一個話題,
“你不是說你自己會遊泳嗎,怎麼我看我要是不來,你就溺死在裡麵了?”
楊亦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那個....嗯....我說的會遊泳,僅僅限於在遊泳館一米五以下的平靜水中遊十米以內的蛙泳。”
白子瀟:........
出了這檔子事情,兩人都沒有再遊玩的心思,匆匆回到岸上後,就回賓館衝澡換衣服。
結果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從冥婚大墓裡出來泡了那麼久湖水的楊亦然沒有生病,這次意外落水倒是讓他有點發燒。
於是白子瀟隻好在晚上出去給他買藥,剛好和墨小魚擦肩而過。
而做完漂亮美甲的墨小魚聽到這個事情後,毫不猶豫地嘲笑起來。
“你當初都沒有生病,怎麼這次就生病了?該不會是裝病想讓小白照顧你吧。”
墨小魚狐疑道,同時把手放在了楊亦然額頭上。
還真有點高。
“那是因為上一次,白哥抱著我啊,我當時就覺得可熱呢,但是這次白哥隻是拽了我領子。”楊亦然得意洋洋,他喝了一口熱水,裹著毯子說道。
墨小魚“嘖”了一聲,這家夥,算是徹底沒救了。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你好意思這麼說嗎?”
“怎麼不好意思了?我怎麼想,我就怎麼說。”楊亦然說得坦坦蕩蕩。
而在這個時候,白子瀟提著藥和一些水果回來,好奇道:“什麼怎麼說。”
楊亦然當場卡殼:“呃.....就是關於考古隊考察大墓的那個事情,我和小魚剛剛在討論這個。”
白子瀟“哦”了一聲,對這個不感興趣,乾脆去衝泡感冒藥劑。
趁著白子瀟離開的空蕩,墨小魚連著嘖嘖嘖了三聲,又是一頓嘲笑。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到了深夜,楊亦然的溫度也降了下來。
不大的房間中,那根紅燭依然在不停燃燒,流下來血色的蠟淚。
“白哥晚安。”
“嗯,晚安。”
或許是因為病沒有好利索的緣故,楊亦然迷糊了半天,也沒有睡著,腦海裡反而蹦出來許多場麵。
幼年時被關進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黑屋,烈火焚燒掉所有人的場麵,楊家老宅的廢墟,以及那幽深的湖水。
說來也是奇怪,楊家世代都是在鳳凰古城成長,那裡是天然的水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楊亦然就對湖水有一種恐懼感。
明明當初好不容易克服恐懼學會了蛙泳,但是每一次下水都會緊張,每次一接觸到遊泳池以外的水,整個人就會腦子空白,完全浮不起來。
就好像鳳凰一樣,明明是應該帶著燃火羽翼翱翔在天空,最後卻在一座水城中落幕。
黑暗中仿佛有什麼人在低聲說話,楊亦然聽不清,他隻覺得有點頭疼,又有點難受。
被水淹沒的記憶一次次在腦海中加深,那恐怖至極的湖水湧過來,窒息的痛苦重新浮現。
這一次,好像沒有人伸出手,他隻感覺到自己不斷下沉不斷下沉,冰冷的水湧入肺部,死亡的恐怖衝上心頭。
過了好半天,楊亦然才恢複過來,身上已經全是冷汗,腦子也有點不清醒。
不行,他一定要學會遊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楊亦然迷迷糊糊想,
那就先從憋氣開始吧,找個水盆.....
等到白子瀟被身旁人的動作給吵醒後,看到的就是宛如夢遊一樣的青年,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他跟上去一看,就看見對方目標直衝著他昨晚好不容易擦乾淨的鋥亮馬桶,揭開蓋子就要把腦袋塞進去。
白子瀟大驚,一把就從後麵拽住了某人。
“不可以!放過我的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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