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奇餓得肚子叫的聲音傳染了天啟皇帝。
乾了三個小時體力活,皇帝自己也餓了。
忽然想起郎奇還在旁邊站著呢,皇帝笑嗬嗬地過去,親切地拍了拍郎奇的肩膀。
“郎愛卿,你不錯,很不錯,很合朕的心意,朕大大有賞。
來人,西暖閣賜宴。”
回頭吩咐太監,“你們把這些家夥事搬到臻祥館去,碰壞一件,自己把腦袋擰下來。”
郎奇因為有個倭國使者身份,天啟皇帝才在養心殿接見。
現在賜宴西暖閣,那是他平時接見大臣的地方,這意味著他已經將郎奇當自己人了。
皇帝親切地拉著郎奇的手,“走,吃飯去。”
從來沒有哪個大臣得到過這種榮寵,郎奇聖眷之隆,在天啟朝算是空前了。
“這是朕收到的最好的一份貢品,郎愛卿你有心了。
朕決定——將寶貝妹妹賞賜給你,當朕的妹夫吧。”
郎奇一咧嘴,你這是賞我麼?明明是在害我。
“陛下,賜婚之事過於重大,不可如此草率。
外臣懇求您,讓我把想向您彙報的事情聽完,再做決定。”
皇帝眼珠轉了轉。
“好好好,愛卿言之有理,咱們邊吃邊說。”
在皇帝這個群體裡,天啟算是半文盲,不過他腦子可一點也不笨。
郎奇用心深刻,為了見自己一次,投自己所好,早早在倭國就準備了兩年——
這麼提早布局謀算,肯定不是為了當駙馬後半輩躺平的。
這小子不敢明著拒絕賜婚,要搞什麼彙報,心眼子挺多。
要是真當了駙馬,徽妍那個直腸子啊,恐怕要被他玩得團團轉。
且聽他能說出什麼花來,能讓朕改主意。
哼哼,即使你一肚子詭計,我是皇帝,以力破巧,一道聖旨,不服也得給我忍著。
陪領導吃飯,可是郎奇前世的主要工作之一,自己是不可能吃飽的,他也不是到皇宮裡吃飯來的。
察言觀色,看皇帝已經墊飽了肚子,開始端起金莖露了,才緩緩開言。
“外臣身為大明子民,人在倭國,時刻想著為天朝效力。
臣觀我大明有三憂,兩明一暗。
我大明立國二百餘年,土地兼並嚴重。
官紳士子又不納糧,繳稅的人越來越少,為了維持朝廷運轉,不得不加稅。
南北方情況迥異,稅負卻一視同仁,南方能糧改桑,還支付得起,北方百姓則越來越窮苦。
長此以往,一旦有個天災,必然流民四起,若是再碰上人力無法抗衡的災難,則經濟崩潰,盜賊蟻聚,就是轉眼的事。
此明憂之一也。
北方建奴作亂,九邊軍費靡費,讓國庫長期不足,抽我大明的血,此明憂之二也。
有此兩憂,我大明如同坐在火山口上,形勢已經危如累卵。”
郎奇說得危言聳聽,皇帝坐在那裡不慌不忙。
他是管理整個國家的皇帝,大明麵臨啥問題,沒有誰比他更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