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身後馬上的信王,要不要現在把他弄死,自己組閣的時候,就不擔心隨時被撤掉了?
算了,看那些坐在車裡的宗室成員的慫樣,當了皇帝可能還不如信王呢,嗯,是肯定不如信王。
能入自己眼的老朱家宗室就那麼區區幾個,在繼承人排位中都過於靠後,不天下大亂,絕對輪不到他們繼承帝位。
自己哪裡有能力在幾年內把排名前麵的蠢貨一一弄死啊。
還是好好向蒙古大汗之位進軍吧。
“郎大人,你老實跟我說,當初去拜訪朱聿鍵父子,是不是因為陛下沒有采納你的激進建議,準備將來擁立他們?”
“盧師你可不能亂說啊,這可是殺頭的罪過。我隻是聽聞他們父子的賢名,順路拜訪而已。
聖上連我跟他的奏對都跟盧師講了?”
“盧某對自己的本事還是有自信的。
聖上聖明燭照,跟盧某一談之下,就誇你識人呢,把盧某當成了心腹,不然能這麼快給盧某外放?
到時候伱組閣,盧某可準備跟你一起名留青史呢。
不過盧某是純臣,你郎大人可不是,盧某絕不相信你去拜訪兩個皇族是一時興起。
你啊,差點害了這對父子。
聖上本來打算好好收拾這兩個危險分子,結果聽說他們在承奉司裡都關了八年了,慘得一比,動了點惻隱之心。
加上你又成了聖上的妹夫,不用擔心你反水了,這對父子才保全了性命。”
兩人在馬上閒談,很快就到了察罕浩特。
眾人下馬的下馬,下車的下車,盧象升開始給郎奇介紹送親的皇族。
因為是嫁女,皇族們都帶了夫人來的。
一個個揉著被顛壞的腰和屁股,抱怨不停,對郎奇這個讓自己受罪的根源都沒什麼好臉色。
郎奇笑眯眯渾不在意,一個個見禮,該磕頭的磕頭。
這都是寧德公主的娘家人,娘家人看女婿,本來就應該挑毛病。
至於他們鼻孔朝天,看不起自己這個吃軟飯的駙馬,嘿嘿,自己也不需要他們看得起。
竹姬率領大批蒙古侍女,將這些皇親國戚們引到了準備好的帳篷,裡麵溫暖如春,暖爐、澡盆備齊,還熏了香。
貴人們還是充滿了不滿,對察罕浩特這個窮地方不停鄙視。
信王下了馬,走了兩步,差點摔倒。
郎奇和盧象升趕緊一起去扶。
信王倔強地掙開了他們,一瘸一拐地在竹姬親自接引下,走向自己的帳篷。
等貴人們都安頓好了,一個粗豪的聲音在郎奇耳邊響起,“郎老弟,恭喜恭喜。
得空,你一定要帶我去看看你殺後金韃子的雄兵。”
郎奇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義兄,宣府總兵黑雲龍。
咳咳,義兄迅速由副總兵轉正,也是因為身上貼了郎係的標簽。
郎奇笑眯眯跟義兄擁抱,“明天就看到了。大哥一路辛苦,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要跟大哥好好喝一頓。”
黑雲龍連連擺手,“你個新郎官這麼忙,還有那麼多皇親國戚要照顧,怎麼能抽時間陪我老黑?
後天你就大婚了,明天晚上大哥還能讓你陪我喝酒?”
“義兄,我早就知道你這次護衛送親使團,明晚的酒局,沒你還真不行。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兩位客人。”
郎奇拉著黑雲龍,走向路邊,這裡有不少圍觀這個規模巨大的迎親使團到來的觀眾。
“這位是喀喇沁千戶滿五大,這位是土默特左翼台吉額木布楚琥爾。
諸位遠道而來,今晚休息。
明天下午,我領你們看看我手下的猛士,晚上,我請義兄和兩位將軍到我的帳中喝酒,咱們不醉不歸。”
黑雲龍眼中的驚異一閃而逝。
一個擁兵三萬的明國宣府總兵,一個擁兵兩萬五千多的察哈爾蒙古王爺,加上擁兵加起來一萬八千的喀喇沁、土默特部落的兩個重臣,這四個人喝酒,郎老弟這是要乾什麼?
郎奇看起來相當真誠的笑容,在黑雲龍眼裡,變得神秘莫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