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穀問題,郎奇早有準備。
“本汗出身南朝,從現在起立個規矩。隻要我在一天,永遠不得去南朝打草穀。
牧民今年因此造成的損失,由我補償。”
二王子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連忙勸諫,“叔叔,這補償可有接近兩萬兩銀子,實在太多了。
同時您的抽成收入沒了,總體損失就更多。
您心懷仁善,搞這麼一年可以,年年這樣,可搞不起。”
郎奇哈哈大笑,“土默特部落跟了孤,哪裡需要靠打草穀搞小錢?
本汗肯定要帶你們不停地搶大的。
而且,孤馬上有個辦法,獲得補償給牧民銀子至少十倍的收入。”
郎奇一招手,“彭子海!”
“在!”
“丁壯收了我的補償銀子,不用去打草穀,這一冬天的時間,就相當於賣給我了。
免費征招丁壯,跟兀良哈兵合練,增加默契。
從左翼抽一百丁,補充右翼戰損。左翼精簡淘汰,將原來降低標準征招的兵遣回家放羊,保留兩千編製即可。”
“得令!”
“關開閏!”
“末將在!”
“我要在召城坐鎮一段時間。你從鄂爾多斯、喀喇沁、敖漢部落丁壯裡,選四千頭腦夠用的,再編練四個火槍旅。”
“主公,末將選人可以,不會訓練火槍兵。”
“你負責抓總監督,具體訓練由那沁、安德烈、尼古拉負責。
告訴安德烈,這四個旅的火槍兵成軍了,他們就可以由附庸轉成正兵待遇。”
“得令!”
郎奇舍不得在東方相當稀有的哥薩克們消耗在戰場上,一直不放他們上火線立功,他們一直也沒機會轉正。
一旦轉正,征招的時候就有軍餉拿。他們作為郎奇的親衛,實際上一直被征招,正兵就享受了常備軍待遇。
不過郎奇的其他常備軍親衛都是享受排級待遇的……
“那沁!”
“末將在!”
“你派人給老家去信,讓烏濟葉特部落再造三個營的輕車。”
“得令!”
“額木布楚琥爾!”
“末將在!”
“待左翼兵馬精簡整編後,你率兩千左翼人馬,多帶糧草,護衛克魯羅,去趟套西的阿拉善草原。
到巴彥木仁蘇木渡口西南二百五十裡,尋找到那裡的吉蘭泰鹽湖,還有附近其他七個鹽湖。
那片鹽湖現在無主,找到後駐紮在那裡看守,這幾個鹽湖歸咱們了,你一切聽克魯羅指示。”
眾將都是一起抽氣,汗王大手筆啊,上任第一天就給部落搞了個鹽湖。
此前草原上唯一的鹽湖在科爾沁人手裡,科爾沁因此兵強馬壯。土默特部落得了鹽湖,豈非立刻暴富?
有了鹽湖在手坐地收錢,誰還冒著被明軍剿滅的危險去打草穀啊。
克魯羅是郎奇的鐵哥們,不需要在這裡參與議事,事先需要他乾什麼,郎奇已經囑咐好了。
額木布楚琥爾一抱拳,“套西是漠西衛拉特人的遊牧地,跟他們衝突咱們辦?”
“打!那片鹽場地處荒漠,這麼多年,衛拉特人都沒發現,可見基本沒人去。
那裡位置在嘉峪關以東,那裡名義上的主人衛拉特和碩特部的固始汗主力遠在西域,大軍派不到那裡去。
要是偶遇少數衛拉特牧民,滅掉!”
“得令!”
“散帳!”
眾將一起躬身退出。
…………
三天後,天啟五年二月十五,察罕浩特大汗金帳。
林丹汗笑眯眯望著滿麵灰塵的俄木布,心態平和,麵色親切。
“粆圖正在忙大事。等他忙完了,朕會催促他處理賜宅、賜郡王服、頂戴花翎的事。
以後你跟朕一起成了蒙古帝國的主人,朕可要經常找你喝酒嘍,不知你酒量怎麼樣。
一路奔忙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俄木布退下。
林丹汗望著桌上的滿五素人頭,輕輕歎了口氣。
他盼這天二十年了,今天真的看到仇人的首級,自己預想中的狂喜、怒罵的想法卻都沒有了。
滿五素叔叔啊,咱們鬥了二十年,朕承認你比朕聰明。
可是啊,你沒有朕的運氣和眼光。
朕日子越來越好,有點後悔讓郎奇殺你了。
應該讓伱一直活著,看朕輕輕鬆鬆,喝酒聊天,就由一個隻有三萬人馬、眼看要完蛋的空殼子大汗,一步步恢複大元,走向帝位,以後要統治上億人。
那個時候,你會不會後悔當初離開察哈爾當個區區台吉?
現在回想起咱們當初,為了那點部民爭來爭去,蝸牛角上爭何事啊。
跟仇人的人頭談了幾句心,林丹汗擺擺手,“不要點天燈了,人死業消,他畢竟是朕的叔叔,葬了吧。
來人,擬旨!昭告各部落。”
“封郎奇為濟農,授權濟農調度蒙古帝國全部力量,濟農旨意,等同聖旨。賜金帳,賜大汗金甲,欽此。”
“且慢!大汗不可啊!”
躲在金帳後麵,原來泰鬆常呆位置的葉赫蘇泰終於忍不住衝了出來。
林丹汗回頭看向三福晉,麵色變得嚴厲,“蘇泰,你竟敢乾政嗎?”
葉赫蘇泰撲通跪倒,“賤妾不敢乾政,可是為了額哲,大汗你不能這麼乾啊!”
聽到唯一的寶貝兒子的名字,林丹汗的表情變得柔和。回身揮揮手,“聖旨發下去吧,散帳!”
看麵帶絕望的葉赫蘇泰,林丹汗左手把她拉了起來,右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蘇泰啊,朕知道你的心思。
走,跟朕去聊聊天,朕給你吃個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