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城外,牧場衰草連天。哈密河靜靜流淌,河邊平原收獲後的瓜田、棉田、麥田阡陌縱橫。
超過十萬人聚集在大教軍場,聽寧德公主安排哈密的未來。
郎奇端坐看台,看寧德公主呼喝叱吒,號令大軍,決斷政令,“老懷”彌慰。
這隻過期蘿莉公主算是被自己徹底開發培養出來了。
有那個聰明的皇帝哥哥,她的先天頭腦素質肯定是夠用的,隻不過原來沒有機會表現。
現在有了機會,這位長公主殿下妥妥一位優秀的女王陛下。
看看看,連孫傳庭都被折服,老實躬身聽令。
話說預計她執掌的關西省,論地盤,論人口資源,論兵力,在西域絕對是大國。
以後她可以分擔自己的壓力,自己不用擔心搶的地盤太多管不過來了。
一股濃濃的自豪感充溢胸口,郎某很有成為龍傲天的潛力嘛。
誰能想到,寧德公主的初衷,隻不過是為了跟泰鬆比陪嫁罷了。
每一朵晶瑩美麗的雪花,核心都是一粒微塵,每一個遠大的理想抱負和功業,初衷都源自粗鄙低級的欲望。
這好像是宣武三劉裡的劉心武說的,咳咳,這裡沒人知道劉心武。
但太祖朱元璋說過,本想打家劫舍混口飯吃,不想弄假成真,這個大家肯定都知道,意思相差仿佛。
“孫伯雅(孫傳庭字),你抽調五千後勤兵,駐守哈密,重建哈密衛。
指揮使及以下軍官任命,由你和郎奇商議決定,報本宮批準。
本宮兼領關西省都指揮使,哈密衛指揮使直接受本宮調遣。”
“遵命。”
孫傳庭領命,卻沒有坐下。
他是直臣,不善體會上意,有問題就要提。
“殿下,這次來的後勤兵,都是強拉的田間丁壯,流民裡選的身體強健之輩,還有富戶的家丁。
他們被轉成衛所兵本來就不情不願,要是駐守哈密,肯定不能安心服役,思鄉心切,大概不久就要跑光了。”
寧德公主點點頭,“本宮了解,所以哈密衛跟內地衛所製度有所不同。
本宮決定,取消他們的世代軍戶身份,授予良籍。
每人分哈密良田五十畝,授耕牛,鐵犁,授哈密城內房屋,賜女奴為妻。
他們有了家業在此,應該不會逃走了。
平時耕作,農閒練兵,戰時征招。
現在秋收結束,離春耕還遠。這些新兵多多操練,定可護衛哈密,成為關西省勁旅。”
孫傳庭一時愣住了,張口結舌半天,躬身,“殿下高見。”
坐下後,孫傳庭心臟兀自砰砰狂跳。
臥槽!長公主殿下要在關西省行府兵製!
怪不得要把回鶻土著都趕走,這是騰籠換鳥之計啊。
長公主再英明,也不可能想出這種絕戶計,這絕對是郎奇的想法。
內地的土地大部分都被藩王、勳貴、士子們兼並了,絕對沒有土地養府兵,這關西可以啊。
不是可以,是相當可以。
內地要乾掉藩王拿地那是造反,關西乾掉少數幾個掌握大多數土地的回鶻莊園主,這叫繳獲,這土地有的是啊。
彆看府兵和衛所兵看上去都是種地打仗,實際用起來天差地彆。
衛所兵基本是農奴,府兵可是擁有土地的武裝貴族。
流民、衛所農奴瞬間變地主,分房發老婆,我怕三萬人搶五千名額打起來啊。
這五千人發了老婆,有的老婆還是帶了小崽子的,這立馬就是一萬多人。
軍事貴族發了耕地,自己要打仗不一定有時間種,可能就要從關內呼朋喚友。
彆當流民要飯了,老子發達了,你們跟著我來享福啊。
原來有家的,肯定要接家人來,這人就更多,來的還都是勤勞的漢人。
這一招使出來,哈密妥妥在中原王朝的控製下,不用羈縻了。
這次西征,憑葉爾羌那幾頭爛蒜,就算不用計,踏踏實實正常攻打,用得著出六萬大軍麼?
自己一直腹誹郎奇,崽賣爺田心不疼,霍霍大明的國孥。
原來郎奇不糊塗,知道多出的三萬人是新兵不能馬上用,是準備屯田當府兵用的。
葉爾羌汗國可是有葉爾羌(今莎車)、英吉沙、哈什哈兒(今喀什)、於闐、阿克蘇、烏什、焉耆、吐魯番安樂城、哈密八座城。
其中英吉沙在葉爾羌和哈什哈兒之間,距離兩城過近,烏什離阿克蘇過近,這麼算起來,六座大城每座平均殖民五千府兵正好。
郎奇未出召城就算好了關西省的治理,我倒是白白為大軍過多擔心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