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應雪一下鬨了個大紅臉,帶著被戳穿的慍怒,恨恨地盯著奚應芷。
奚應芷卻沒有再看她,轉而斂了神色心平氣和道:
“父親明鑒,此事雖然傳得沸沸揚揚,但女兒以為並非端親王所傳。端親王為人狠辣,動手便是斬草除根,怎麼會隻是傳些流言,做這種小兒玩鬨的事情,所以父親憂心太過了。”
這話說得奚鬆一怔。
待想明白後,他緊繃的肩膀鬆了下來,“這麼說,這流言不是端親王要教訓我?”
奚應芷溫順地搖頭,“那家鋪子在陳都統的宅子附近,陳都統一直嫉妒父親官運亨通,想必因此才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
這話說完,奚鬆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心口徹底鬆了下來,轉而卻又露出怒容。
“原來如此!陳真這個老匹夫,居然如此陷害我!看我拆了他家的門!”
奚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像是立刻就要衝出去一般!
這也是自然,陳家和奚家是多年老對頭,奚鬆官居五品,陳真隻是六品,本該穩占上風。
可陳家卻比奚家富貴許多,兩家自來明爭暗鬥,各有輸贏。
奚鬆素來將陳真看作眼中釘肉中刺,這會提到陳家做的手腳,可不是讓奚鬆怒火中燒。
恨不能將陳家撕個粉碎,哪還記得兩個女兒犯的什麼錯。
眼見奚應芷三言兩語就將自己身上的罪責洗掉,奚應雪很是憤憤:
“這件事終究是你愛慕虛榮、貪圖口腹之欲招惹出來的,若不然陳家又怎麼會有機會借題發揮。
說來說去,還是你太過爭強好勝,若你能溫婉賢淑一些也不會有今日之禍!”
奚應芷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奚應雪將她這副表情看作無話可說,登時得意地揚高了下巴,“女子立世合該不爭不搶,超然於物,沉溺於物欲享受永遠也成不了大事。”
奚應芷看著她身上穿的上好的絲綢,腳上踏著的千層錦繡鞋,心口一陣無語。
不怎麼明顯地翻了個白眼,“姐姐這話說錯了,這事並非是我愛慕虛榮招惹出來的。”
她衝著奚鬆委屈道:“父親難道忘了陳都統家的姑娘一直都想去麓山書院念書嗎?
這次女兒求得季山長鬆口讓咱們姐妹三人入學,他陳家卻求拜無門,定然是因此才嫉妒抹黑奚家。”
奚鬆眼底一亮。
猛地雙手擊掌,快步上前來將奚應芷扶了起來。
“正是!陳真那老貨昨日還旁敲側擊問我還有沒有彆的門路可以去麓山書院求學。乖女,你這回可真是給爹大大長臉了!”
奚應芷害羞一笑,“爹不怪女兒強出風頭、丟人現眼才好。”
奚鬆用力拍著她的肩膀,“怎麼會!你是爹的女兒,你出風頭就是爹出風頭,出,就出!出得越多越好!”
奚應芷羞澀地抿唇,“爹不怪我就好。”
言罷,撲閃著眼睛,越過奚鬆魁梧的肩膀對上奚應雪略微有些扭曲的眼神,“姐姐也不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