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梅挑眉,驚詫地看著她。
“二姑娘,你說什麼瘋話呢?怎麼,難不成你還想罰我?你可想清楚,我是範嬤嬤的親侄女,你罰了我看範嬤嬤怎麼教訓你!”
語畢她再沒了耐心,上前給奚應蓮行了個禮。
往日奚應蓮對奚應芷很是敵視,所以繡梅態度不恭敬,也不怎麼避著奚應蓮。
行禮後直起身子,便伸手將奚應芷扯了起來,“趕緊隨我去給範嬤嬤求情,她若是傷了一分一毫,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你放開我!”奚應芷淺淺蹙眉,掙紮著抽手出來。
可她大病初愈,力氣本就不大,沒掙脫得開,反而因為力氣太大,手腕發紅。
“放肆!”
一聲暴喝響起,正滿臉凶惡的繡梅忽然像隻斷線的風箏一般飛撲了出去。
臉色鐵青的長梧和姚輕黃入了內,方才將繡梅踢出去的,正是人高馬大的長梧。
此刻他並未說話,隻意味深長地看著姚輕黃。
這畢竟是內宅之事,老爺雖讓他多看顧些內宅的事務,卻也僅限於置辦東西跑跑腿而已。
姑娘們的事情,他自是不能乾涉太多的。
可若是姚輕黃處置不妥當,他也向不會隱瞞。
被這清明的視線盯著,姚輕黃雖然麵色未改,脊背卻薄薄地濕了一層。
方才在正院她就已經因為處事偏頗而被老爺敲打,若是繼續犯錯……
這般想著,姚輕黃忽然惡狠狠地瞪向繡梅,“好個吃裡爬外的、沒大沒小的賤丫頭,主子也是你能上手的嗎?
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臭王八,來人,拖到院子裡去,扒了褲子打三十個板子!”
繡梅整個人都懵了。
因為有範雲雲這個姨娘,她在奚府一直很有些體麵,比不上正經嫡出的姑娘,但奚應芷這個庶女對她可是不敢不恭敬的。
這也就給了她一種錯覺,似乎她也是奚府的姑娘了。
可方才那一腳,可謂將她原本的幻想踢了個粉碎。
而姚輕黃的懲罰,更是讓她目眥欲裂,駭到魂飛魄散!
脫褲子打板子?時人女子重名節,若是脫了褲子在大庭廣眾露了白花花的屁股,雖然不是殺她,可結果也是和死無異!
眼看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上來扯她,繡梅瘋了般地掙脫開,撲到姚輕黃麵前瘋狂磕頭: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您看看清楚,我是繡梅啊,往日您總誇我辦事得力,我是範嬤嬤的親侄女,求您饒了我這次吧!”
姚輕黃側頭麵露難色地看著長梧,像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長梧蹙眉。
其實繡梅拉扯主子沒有輕重,小懲大誡即可,讓她如此顏麵儘失,罰得有些過了。
姚輕黃眼底閃過精光。
她身為主母,自然清楚內宅的大小錯誤該如何量刑,如此嚴懲,本就是故意的。
就是為了讓奚應芷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