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應雪忙道:“蓉蘊為人耿直,眼底容不得沙子,可她一心都是為了我好。”
姚輕黃蹙眉。
若依著她的脾氣,定然是容忍不了自己身邊有這樣比主子還要強勢的奴才。
可旋即想到自己這個女兒是個軟和的性子,身邊有個強硬些的嬤嬤倒也不算壞。
再者她打理奚府事務繁雜,並無太多心思放在奚應雪身上,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我今日找你,是為了彆的事,方才罰跪的丫鬟,是不是你院中做掃灑的,叫梧桐?”
奚應雪點頭應是,“母親何故問她?可是她做了什麼錯事?”
姚輕黃臉色顯出怒氣,“奚應芷身邊的繡梅欺主枉上,我發落了她,奚應芷居然厚顏無恥想討你身邊的梧桐過去伺候。”
“這如何使得!”奚應雪失聲怒道:“她身邊的丫鬟不頂用便要討我身邊的,這是什麼道理!”
姚輕黃少見她如此激動,一時有些愣。
奚應雪似是也覺出不妥,收斂了語氣,重新掛上委屈:“不是我不肯給,隻是說出去難免旁的姑娘小姐笑話我。”
“娘都知道。”姚輕黃拍著她的手,“可她話裡頭的意思很是低聲下氣,說你身邊的掃灑丫鬟到她身邊做貼身丫鬟,日後必會好生對待。
若連這樣卑微的要求都不肯答應,難免讓人說你沒有肚量,反而誤了你的名聲。”
奚應雪頓時被哽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肚量?
她有肚量,名聲好,就合該縱著奚應芷蹬鼻子上臉嗎?
長這麼大,她第一次覺得憋屈得緊。
“可是,可是我院中的丫鬟都是精心調教過的。”奚應雪眼底含淚。
姚輕黃勸道:“不過是個掃灑丫鬟而已,給也就給了,過些時日母親再給你挑幾個丫鬟,看你院子裡還有哪些丫鬟不得用的,這次也好一並換掉。”
奚應雪仍舊不痛快。
這不是丫鬟不丫鬟的事。
從小到大,從未有人將手伸到她院子裡來過!
奚應芷一個庶女,她憑什麼!
姚輕黃見她這樣,也不耐煩起來,“好了好了,往日你不是最識大體的嗎,幾個妹妹你也很是掛念,今日怎的如此小氣了。”
奚應雪叫她說的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終是輕聲道:“母親何苦說這樣的錐心話,女兒不過是舍不得梧桐罷了。
罷了罷了,二妹妹難得開口,我縱是不舍,自然也要應下的。
再說,旁人想要就要,日後院子裡的丫鬟生了二心,我……也隻管受著便是。”
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姚輕黃頓時又心疼起來,“好雪兒,這事母親替你做主了,奚應芷要把梧桐要過去,我倒要看她有沒有這個福氣來受。”
說著便將梧桐喊了進來。
可憐梧桐腿上的藥剛上了一半,就血肉模糊地被人扶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