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寧書元算是有一個會鑽營、懂算計的好腦子。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在他腦子裡,他立刻就想明白了接下來該如何做。
奚應雪已經走到他麵前,嬌俏地嘟著嘴,笑眯眯得一副蕩漾的模樣。
鬢邊的步搖絡子在她頭邊上一晃一晃的,看得寧書元心中有些膈應。
不過為了生計,寧書元也顧不得許多,忙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勞煩大姑娘幫我跑一趟,敢問阿芷如今可還在生氣?”
奚應雪嗔怪地看著他,“她都那樣對你,你還這般惦記著她?”
寧書元自嘲地垂頭:“我與阿芷相交許久,哪怕她對我無情,可我是男人,總該對她有義。”
奚應雪打量著他,眼底越發閃過欣賞。
“你有心了,不過二妹妹並沒有什麼話要我帶給你,許是要讓你失望了。”
寧書元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我和阿芷相識許久,終是比不過……”
對上奚應雪好奇的視線,寧書元做出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
“還請大姑娘再替我傳個話,她若真的喜歡端親王,要棄了我去攀高枝,我也祝她未來一片坦途。”
“你說什麼?”奚應雪臉上現出肉眼可見的吃驚,“她怎麼會和端親王扯上關係?”
寧書元苦笑著搖頭,一臉心如死灰:“今日在長街上,阿芷當眾吐露自己對端親王的愛慕。
事後,她又收了價值千金的禮物。雖說人各有誌,我隻是不明白,她為何對過往種種毫不留戀。”
這番話半遮半掩的,雖然沒有說謊話,可也沒說真話,聽得奚應雪既怒又慌。
端親王?她怎能攀附上端親王!
這個眼皮子淺的蠢貨,就不怕給奚府招禍嗎?
伴隨著這個念頭生出來的,還有奚應雪自己都不敢承認的嫉妒。
奚應雪神情緊繃,周遭彌漫著怒氣:“寧公子請放心,我奚府絕不是這種諂媚攀附的人家,此事我必定給你一個交代。”
寧書元聞言,深切地看著奚應雪,躬身長揖:“大姑娘帶我恩重如山,小生必定銘記此情。”
奚應雪沉著臉就要去找奚應芷問個清楚,可想起她那副巧舌如簧不肯受教的模樣。
心中陡然提起。
是了,之前自己管教她,她都是肯聽的,這幾日卻屢屢與自己唱反調。
連寧公子這樣的好男人都她都要丟開,果真是一日攀上高枝,就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懷著深深的怒氣,奚應雪轉了腳步,往外院走去。
一路上,她想著該如何控訴奚應芷的短視和虛榮,腳步便慢了些許。
雲芷院中,奚應芷正慢條斯理地點著東西,能賣的拉出去賣了,不能賣的砸了埋了。
挑挑揀揀的,也還能湊個十兩銀子出來。
雖然不多,可對她這個身無分文的庶女來說,算得上天降橫財了。
若真兩手空空去麓山書院,不知要被笑話擠兌成什麼樣。
想起這一樁,奚應芷眼睛又往床底處瞟了一下。
可惜了,那樣多的好東西,若是父親送的,夠她好生炫耀的,不知大姐姐要嫉妒成什麼樣。
正拾掇著,門口突然出現個人影。
“二姑娘,老爺叫您去書房一趟,說是要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