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應雪被哽得臉上有一瞬間空白,隨即便是滿臉受傷:
“爹,您怎麼能這樣說我,我可是您的嫡女,是奚府最尊貴的女兒,您當著妹妹們的麵這樣給我沒臉,日後我還怎麼做這個嫡長姐?”
奚鬆渾身的怒氣像是被什麼扼住一般,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他是武將受封的官職,年輕的時候不過是個種地的莊稼漢。
後來功成名就了,便有京官要將女兒嫁給他。
他一個沒摸過女人手的老爺們,被姚輕黃遞了杯茶,送了塊帕子就糊得整個人都迷迷瞪瞪了。
成婚之後,他自覺沒有妻子那麼高貴講究,家中事事都聽姚輕黃安排。
姚輕黃給他生了奚應雪這個女兒,又成日在他耳朵邊上說他這個女兒是多麼高貴優雅,多麼善良寬仁,比他這個大老粗的爹要強多了。
久而久之,奚鬆便也真這麼覺得,覺得夫人和女兒說的話都是真理。
這會奚應雪這麼控訴他一句,他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卻還是下意識閉了嘴,氣勢也弱了起來。
眼看他似乎馬上要認錯的樣子,奚應芷連忙上前一步站到奚鬆身邊,怯怯道:
“大姐姐,您是奚府最尊貴的女兒,父親難道不是奚府最尊貴的一家之主嗎?
您說父親當眾訓斥讓您沒臉,可您如此頂撞父親,父親的顏麵何存,日後還如何做這個一家之主?”
奚鬆頓時反應過來。
是啊,他奶奶的,他這個女兒尊貴,他這個爹不比她更尊貴。
跟這扯什麼呢?
奚鬆微微彎下去的腰瞬間挺直了起來,“你娘平日裡都是怎麼教的你規矩,未得通傳私闖進來不說,還對著你爹我叫來叫去,我看你是王八少皮帶,找抽呢吧。”
奚鬆很少在他這個大女兒麵前擺臉色,奚應雪又露出了一副空茫無措的空洞模樣。
說來也是奇怪,兩個女兒都做出可憐的模樣,可這副神情落在奚應芷臉上,瞧著便似個嫩生生的糯米丸子,讓人想搓一搓。
落在奚應雪臉上,奚鬆隻覺得拳頭似乎在發癢。
他打斷奚應雪的傷心:“好了,你闖進來到底要說什麼,趕緊說完了出去。”
奚應雪垂頭,旋即又往左右兩側支著脖子扭頭,眼睛眨得飛快,一副很傷心卻又強忍情緒的樣子。
良久才像是卡了一口老痰,哽著嗓音道:
“父親許是還不知道,二妹妹原本和寧公子交往甚密,如今她攀上了端親王,便眼巴巴地在貴人麵前獻媚當眾示愛,反將寧公子一腳踢開。
如此阿諛諂媚,薄情寡義,是要人戳我媽奚家的脊梁骨嗎?”
聽著她的指控,奚應芷表情變了又變,終於委屈地看向奚鬆:“爹,女兒沒有。端親王為人暴戾凶殘,我向他獻媚示愛,我有病啊。”
見她還敢狡辯,奚應雪頓覺自己威嚴被挑釁,麵上更是無光。
兩條眉毛氣得倒數,向前邁了一步渾身氣勢大漲:
“你當眾攀附端親王此為國事,踩著奚府的臉麵獻媚貴人,又棄寧公子於不顧此為家事,樁樁件件,哪件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