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她這一席控訴,奚應芷嚇得臉色煞白。
唰地跪下,腦袋快要埋到領口裡,一副恨不能鑽到地縫裡徹底消失的模樣。
卻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因為那一句“打著王兄的旗號招搖撞騙”!
她在秦雪瑩麵前對自己和端親王的關係含糊其辭,確實帶著招搖撞騙的味道。
這樣的事情被捅到正主前,讓她整個人既緊張害怕,更多的還是羞恥。
這會她壓根不敢看端親王,就連視線的餘光都不敢往他的方向瞥,視線定格地麵上石塊之間的紋路上,絞儘腦汁想著怎麼圓謊。
裴如璋嘴角不引人注意地翹了翹。
“季淵,你提前透題給學生?”
季淵吹著胡子,“我有沒有透題,你不知道?”
裴如璋如夢初醒般,輕拍了一下額頭。
隨著他這個動作,院子裡的貴女全都心驚肉跳地哆嗦了一下。
“是啊,這幅畫明明是我昨夜才畫好,今日親自拿給季山長的。
那麼究竟是誰有這個本事提前知道本王想畫什麼,又提前透露了考題給學生呢?”
他滿是疑惑地喃喃發問,語氣明明很是無害,院子裡的人卻俱都聽得脖子一涼,頭皮發麻!
秦雪瑩更是被這句話給驚得魂飛魄散,嘴唇哆嗦得像是剛從冷水裡撈出來。
她和裴如璋相識多年,自然知道他這樣的語氣已經是動怒了。
裴如璋走到跪著的奚應芷麵前,“你來說,你是如何提前作弊,提前知道本王的畫作的?”
聽他沒提那招搖撞騙的事,奚應芷鬆了口氣,抬起頭乖巧道:
“若小女真能提前知道王爺的心事,且還揣摩得如此透徹,那該是臣女的無上榮光。
可惜臣女沒這個本事,今日也是第一次看到王爺的畫。”
這話自然是撒謊。
前世這幅畫就掛在她的房間裡,日日夜夜陪伴著她。
那首詩,她作出來後,裴如璋大感有趣,親自拿了筆寫在她的小臂之上。
想到那些事,奚應芷臉又紅了。
這會她答話時,帶著一絲慶幸和狡黠,雙眸又因為緊張和羞恥翻了一層水光出來。
裴如璋心中那點子暴戾,就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小手輕輕撫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冒出頭就淡了下去。
“原來如此。”裴如璋點點頭,下一瞬,視線又掃向秦雪瑩。
“她沒這個本事,季淵沒這個時間,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是本王作弊,主動向她透題了?”
這麼一句話,秦雪瑩瞬間汗毛聳立,撲騰就跪下了。
“不,自然不是。”她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是我考輸了覺得丟人,所以汙蔑她,不是她作弊,都是我的錯!”
院子裡沒人說話,更沒有人敢抬頭,隻有秦雪瑩認罪求饒一聲又一聲地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