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應芷咕嚕著翻身站起來,“明日彆帶這些文房四寶了,換母親給我的那些吧。”
梧桐不解道:“姑娘不是說怕夫人給的東西出岔子嗎?”
奚應芷蹙起眉。
姚輕黃給的東西是可能出岔子,但繼續再用端親王的文房四寶,那就不是可能了。
可惜前幾天她出去買筆墨紙硯時出了岔子,好端端的墨摔碎了,以至於如今沒東西用。
想了半晌,奚應芷頗有些遺憾道:
“還是用母親給我籌備的那些吧,今天大姐姐和三妹用的都是母親備的,我看也沒出什麼岔子,暫且先用著吧,明日放了學再去街上買就是了。”
梧桐便聽話地將書包裡的文房四寶換了出來,主仆兩又說了一會子話,院子裡負責跑腿的小丫鬟珠兒進來稟報:
“姑娘,您讓我看著夫人那的動向,奴婢一直看著呢。
方才夫人得知老爺回府,哭著去了老爺的書房,奴婢一看見了立刻就回來告訴您了。”
奚應芷心中一個咯噔。
果然,姚輕黃還是將這件事鬨到了奚鬆麵前。
奚應芷定了定神,“你可知道大姐姐傷的重不重?”
珠兒想了想,不確定地道:
“奴婢不曾進去看過,隻知道大夫早就到了,然後很多丫鬟來來回回地打水,直到奴婢回來,大夫都不曾出來。”
奚應芷不由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丫鬟說話雖然直接,但觀察很是細心。
沒想到長梧挑過來的人,如此可靠。
大夫這麼久沒出來,奚應雪定然是傷得嚴重了。
以姚輕黃對奚應雪的疼惜,定然會極力勸說奚鬆上奏參端親王一本。
奚應芷神情凝重起來。
奚鬆若真一時氣憤和端親王鬨僵無異於以卵擊石,整個奚家定會遭致滅頂之災。
如今她還是奚家的庶女,到時候也會在劫難逃。
沉思片刻,奚應芷便放下手中的東西朝奚鬆的書房走去。
巧的是,奚應芷剛一出了院子,蓉蘊就鐵青著臉衝到了雲芷院要拿奚應芷去問罪。
得知奚應芷不在,蓉蘊又氣勢洶洶地轉身追了出去。
奚應芷到書房的時候,奚鬆正抓著筆杆子半是愁眉苦臉,半是怒氣衝衝的瞪著麵前的奏折。
“爹爹,您在寫什麼呢?”
奚鬆看了她一眼,手上也沒停,沉著臉道:
“靜儀郡主今日打上奚府門楣,又傷我妻兒,我若不向聖上啟奏討個公道,豈不是讓人笑話我沒種!”
奚應芷給他端了碗茶放下,往他所寫的奏折上看了一眼,片刻後,似是為難地欲言又止道:
“爹爹,女兒覺得,這封奏折還是不寫為好。”
奚鬆動作登時頓珠,轉頭,既是吃驚又是失望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