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應芷抿唇,似是掙紮,“父親其實並不知道大姐姐和靜儀郡主之間的來龍去脈,其實這件事大姐姐也不是全然無辜。”
她將奚應雪在麓山書院生事,汙蔑自己作弊,挑唆靜儀郡主大做文章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末了帶著淡淡的愁意道:“靜儀郡主因為這件事被端親王教訓,自然會將仇都記到姐姐身上,雖然舉止張狂,可真細究起來也叫人覺得唏噓。”
她一邊觀察著奚鬆的神色,一邊試探著道:
“女兒以為,若是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公之於眾,讓眾人知道靜儀郡主今日的舉動是事出有因,而不是為了刻意打壓奚府。
再者將此事歸咎於小女兒之間的打鬨,並不代表端親王對奚府的態度,想必京都其他官員也不會因此而對父親有什麼看法。”
奚鬆聽著她的話,想了片刻竟覺得很有道理。
的確如奚應芷所說,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公之於眾對奚家才算是最好的。
隻是的確要委屈雪兒。
可是,此事本來也是她鬨出來的。
想到這一點,奚鬆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威嚴道:
“雪兒在外如此汙蔑你,的確該受些教訓,依你說,該如何將此事光明正大說清楚?”
奚應芷試探著道:“女兒覺得,若是讓大姐姐就這件事向靜儀郡主道歉,倒是個周全妥帖的法子。”
奚鬆沉吟片刻便點頭,“好,我讓雪兒去道歉。”
奚應芷笑意深了些,又道:
“大姐姐去道歉還隻是第一步,將此事揭過之後,雖然不會激化矛盾,可奚家顏麵終究是受損了,想挽回丟失的麵子,還要在做彆的籌謀才是。”
奚鬆乾脆問道:“你可還有法子?”
奚應芷適時露出靦腆的笑,“方才我說我得了考試的第一名,父親許是還不知道,我這第一名是季山長欽點的,其考題便是端親王作的一幅畫。
季山長如此欣賞我,父親理當代奚家去謝過季山長,也該順帶向端親王道謝才是。”
話剛說完,奚鬆砰地捶了一下桌子,臉上滿是抑製不住的笑。
“好,好辦法!你這小腦袋瓜子可真是好用,怎麼就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爹去大張旗鼓謝過季山長和端親王,不就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女兒考了麓山書院的第一名嗎?
日後看誰還敢說我是個沒墨水的武夫!誰還敢說我們奚家粗鄙,我女兒可是季山長欽點的第一名!”
奚應芷羞澀地笑了,“女兒能考第一,自然也是遺傳了爹的腦子。”
奚鬆想著範雲雲那畏縮如鵪鶉,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樣子,深以為然。
重重地在奚應芷肩膀上拍了兩下,“沒錯,的確是隨我,我小時候隔壁的老秀才就誇我聰明,我隻是不稀得學。”
奚應芷被他捶得踉蹌兩步,顯要被捶出內傷了。
好歹忍了下去,又細細地教他到底該如何措辭,直等他全都記得滾瓜爛熟了,才告辭離開。
剛走到書房外邊的小徑上,就看見蓉蘊帶著幾個婆子,嚴陣以待地堵在前麵。
奚應芷心中登時就是一個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