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豈能不明白墨如曦的心思,但身處這個世界,又怎麼可能擺脫一切呢。
平平凡凡的度過一生,這對於一個普通人,或許不是難事,但對於一名武者而言,卻是最難的事。
縱然墨如曦給兒子取名聶凡,但他又怎麼可能平凡呢?
墨如曦經曆了太多,所以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凡吧。
但可惜的是,平凡二字也隻能是她的心願而已。
“凡兒來了嗎?”
聶天馬上又目光一顫,急切問道。
“他在赤命前輩那裡,暫時還不能離開。”
墨如曦黛眉微微一蹙,隨即又舒展開,笑了一聲,說道:“他已經六歲了,一直在跟隨赤命前輩修煉,所以不能來。”
“六歲了。”
聶天目光微凝,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張稚嫩的麵龐,嘴角泛起暖暖的笑意。
不過下一刻,聶天卻是眉頭一皺,似乎驚覺到什麼,看向墨如曦,沉聲問道:“凡兒他沒事吧?”
“你,看出來了。”
墨如曦再次一愣,默然承認。
“如曦,凡兒他到底怎麼了?”
聶天目光驟然一凝,不顧周身劇痛,直接站了起來。
剛才他已經看出,墨如曦話語之間有些閃躲,而且黛眉之間總有一股憂慮揮之不去。
再加上墨如曦說,聶凡是因為要修煉所以不能來,實在是太過牽強的理由。
聶天聶凡父子,從未相見,既然墨如曦來了,自然應該跟著一起來。
聶凡沒來,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身體有異。
“聶天,其實我這次來找你,就是為了凡兒的事情。”
墨如曦知道隱瞞不住了,隻得歎息一聲,眼眶有些濕潤,道:“凡兒他恐怕,恐怕……”“恐怕什麼?”
聶天見墨如曦遲疑不決,急急問道。
此時,他心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額頭上直接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恐怕有性命之危。”
墨如曦最終還是說了出來,眼角淚水無聲滑落。
“到底怎麼回事?”
聶天臉色一僵,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沉沉問道。
墨如曦強忍心中悲痛,稍稍平複心情,這才說道:“凡兒出生之時,身上滿是像咒印一般的符紋,而且身體很是虛弱。
赤命前輩找了很多人為他治療,卻一直沒有什麼好轉。”
“之後赤命前輩帶著凡兒修煉,隨著凡兒的修為不斷精進,身體也強健了許多。”
“但是一個月前,凡兒身上的咒印突然發作,先是皮膚裂開,傷口無法愈合。
之後全身更是出現潰爛,整個人散發著非常刺鼻的屍氣。”
“赤命前輩請了很多聖丹師,但沒有人能查出凡兒的病因。
隻能每天讓凡兒內服外塗一些丹藥,再靠著赤命前輩親自出手壓製,才勉強維持性命。”
說到這裡,墨如曦的眼淚再次落下來。
沒有人能體會,當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每天遭受那種非人的折磨,心痛如絞的感覺。
聶天一臉冷肅,整個人僵硬地站著,心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住一般。
這麼多年,墨如曦和聶凡母子兩人經曆的一切,都沒有聶天的身影。
而當墨如曦萬般無奈之下來找聶天,他卻昏迷不醒,不僅幫不了忙,甚至還成了累贅。
聶天,他不是好丈夫,更不是合格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