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海龜搖搖晃晃地攀爬,身子不穩,龜殼都因無儘歲月而龜裂。
直到在肩上站穩,才將目光看向沈辰。
“我是父神的第九子,你要稱呼,便喚我為九老......”
聲音很厚重,像是一個垂垂老人,行將就木。
第九子?
沈辰驚疑。
“父神?你是指秩序之神嗎,你是祂的子嗣?!”
海龜緩緩點了點頭。
沈辰目光在那蒼老的海龜與年輕的少年身上流轉了一下,忽然一個猜測浮現而出。
“我們是來尋秩序之神的傳承......”
夏出聲道。
“我父神......不就在你們眼前嗎。”
夏目光錯愕,愣愣望著那膚色蒼白、死去多年的少年。
這是......秩序之神?!
雙膝跪地,胸口被洞穿,樣貌宛如少年,甚至兩分稚氣未脫......
竟然就是位於萬靈之巔的神靈之一?!
沈辰恢複了鎮靜。
果然在這生命荒蕪的七億年前,許多事物都還未散去,許多東西都還有跡可循。
不僅能夠遇到沉眠的神裔少女,甚至還能撞見真正神明的軀殼。
這在七億年後的末日,是不可想象的,是絕無可能的......
直到感受海龜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沈辰才將背後的長劍取下。
“這把劍嗎?這是......我從一個遺跡之中的已故神裔身上獲取的......”
這是在那個月山族遺跡之中,從那位十階強者上得到的。
“他與一位魔物葬在一起的嗎?”
沈辰一愣:“是。”
海龜一雙蒼老的眸子打量了長劍許久。
“他倒是得償所願......”
“他是......?”
“父神的長子,澤菲羅斯,當年父神的子嗣中神力最強大的一位,諸界盛名的神子與戰神,最有望成為新神的神裔者......”
海龜像是回憶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可是,他卻自甘墮落,與一隻魔源生物結合,並最終害死了父神......”
海龜的眸子看了沈辰許久,沒有繼續說下去。
“什麼叫自甘墮落。”
夏似乎對海龜的用詞很不滿意。
“放棄神位,割舍神族,背棄立場,紊亂秩序,還不夠自甘墮落嗎?”
沈辰眉頭忽然皺起,看了一眼夏,然後又看著海龜,斟酌道:
“可是,深淵那邊的記載,是那位月山先祖背棄了深淵,與你們神族混在了一起......”
“深淵魔物,最擅詐言,夠了!他背叛之事已是不爭的事實,否則無法解釋當初森之黑山羊為何能夠豁免父神的秩序神力......”
說到這裡,海龜用頭顱蹭了蹭蒼白少年的下巴。
“作為諸界中最強大的幾位神靈之一的父神,又豈會死在那惡魔的手中......
“至於澤菲羅斯事後又是否遭到了什麼迫害與背叛,都無關緊要了......”
“可是,深淵記載,是月山先祖向諸神透露了惡魔大君的行蹤,才導致最後的失敗......”
“無關緊要了......”
海龜打斷了夏,一雙幽幽的眸子放在兩人身上,最後又看向遠方。
“審判日後,上古之事,無所謂好,無所謂壞,皆儘湮滅,皆儘淨化,早就沒有生靈在意,沒有生靈妄圖探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