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沉悶的聲音響起時,剛開始清洗食材的林徹就被嚇了一跳。
以前他隻知道甘雨是璃月工作狂、提瓦特椰羊、以及,是提米喂養鴿子們的好朋友。
現在林徹知道了,甘雨還是個潛在的廚房殺手,也不知道那一雙看著纖細無比的小手,在案板上切菜的時候為何表現得如此暴力!
此等案板粉碎機,要是和某位稻妻宅女組合做菜,提瓦特大陸上怕是沒有一個廚房禁得起兩人造的。
“那個,這塊案板好像被我切壞了……”
甘雨低垂下頭,指著中間留有一道深深刀痕的案板,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她在修行的時候,餓了吃的是山間的清心,渴了喝的是露水或山泉,就算到了璃月港,吃清心的習慣依舊被甘雨保留,隻有實在忍耐不住的時候,才會到萬民堂或是其他地方點上一兩道素菜解饞。
因此,在甘雨數千年的生命中,切菜還是她第一次嘗試。
可初次嘗試之下,她並不知道切菜需要自己用出多大的力量,所以她也隻能憑借感覺落刀。
隻是令甘雨沒想到的是,即使已經非常小心了,第一刀所用的力道依舊大了。
“我……是不是……不適合學做菜?”
剛開始學習切菜就損壞了一塊案板,這讓千百年間極少出現紕漏的秘書小姐感到無比羞愧。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甘雨覺得周圍的空氣突然有了千鈞重量,不斷的彙聚在自己頭頂,壓在自己不算寬廣的肩上,並且這種重量還在不斷的提升。
無邊的愧疚快讓她窒息,不自覺的,甘雨的呼吸漸漸放輕,漸漸變得細不可聞,直到最後完全屏息。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頭落入陷阱,即將被獵人終結生命的小鹿一般,正在默默的等待命運的審判。
這時候她耳邊出現了一道聲音。
“沒關係……誰學習切菜的時候沒切壞幾個案板,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空氣傳來的壓力似乎減輕了一點,讓甘雨有了觀察四周的空間。
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發現林徹隻是瞥了一眼案板上的刀痕便不再關注,甘雨用極為細微的聲音詢問道:“真的沒問題嗎?”
“每一個廚師在真正練習製作菜品前,至少都會切壞三個案板,若是切出一道痕跡便像你這般愧疚許久,那能練習到製作菜品的廚師,全璃月……不,全提瓦特大陸怕是都找不出幾個來。”林徹輕聲安慰道。
雖然剛才聽到菜刀切入案板的聲響時,他確實被嚇了一跳,可看到甘雨自責的狀態,心中原本因為驚嚇升起的不滿頓時消散一空。
雖然被切壞的案板已經陪伴了林徹三個月,但他並沒有對一塊案板產生所謂的感情,畢竟林徹自己切菜的時候,有時也會因為一個疏忽用力過大,在案板上留下痕跡。
甚至,不知何時他也養成了和言笑相同的習慣——在切完最後一刀之後,會直接將菜刀末端剁入案板中,右側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刀痕便是這麼形成的。
林徹接過菜刀,將被切的一大一小的兩半土豆倒扣在案板上,隨後手臂快速發力,菜刀與案板接觸發出清脆的篤篤聲,吸引了甘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