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節飛地(1 / 2)

良久,李燕高才慢慢的道:“朱兄看的明白,想的正確,嗯……,還真的是割了這兩個縣的兩塊肉。現在叫第九區,前兩年還叫第九鄉農學校,嗯……,再往前,民國一十四年,嗯,對,是民國一十四年始稱為第九區,滕縣共設九個區,賈汪附近的大泉這一帶為其第九區,滕縣總體上屬山東省第一督察區……”

“……再向前,民國七年至一十四年,滕縣,按仁、義、禮、智、信、悌、忠、孝分為七十二個區,唐莊、闞莊、張山子、武宅子、後於家、毛官莊、杜安村,一共七個村子,屬滕縣悌二十區;崮峴村、閻季村、獨坐湖、督公唐山、楊家莊、炭窯村、龍堂山前、佛山前、宗家莊、新橋村、焦家莊、王家莊、磨塘村共十三個個村,屬悌二十一區;大泉、小南莊、前賈莊、泉河、虎莊、白柳園、莊家村、常家莊、董家莊、趙家莊、王家莊、呂家莊、官莊、油坊、東小山莊、西小山莊、土盆、選布台,共十八個村,屬滕縣悌二十二區,那時……那時……,那時都屬濟寧道吧!”

朱木石:“這個彈丸之地,竟然分為三個區?這又是為何?如果是源於銅山與嶧縣二縣的話,分做兩個區豈不是更好,為何又分做三個區了?”

李燕高:“這個,這個,什麼原因,還真說不上來……,這樣看——黃丘山套的最西麵是黑山,黑山前有一條小道西南走向,通向崮峴,也就是所謂的悌二十一區;再向南便是悌二十二區;黑山的北麵就是悌二十區的唐莊、張山子一帶,依山或河劃分區域,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也許因為黑山之南地區過大,三十多個村子,不便於管理,便又後分為兩個區了吧。如此,就和一個傳說相吻合了。”

朱木石:“傳說?”

李燕高輕輕點了點頭:“嗯,傳說。”

李燕高:“七十二區的分法是沿襲了清末的區劃,不過,那時不叫區,叫社,七十二社,那時叫悌二十社、悌二十一社、悌二十二社,村莊大體未變。”

李燕高略微一頓,又道:“你們讀《嶧縣誌》,而我讀《滕縣誌》。明朝萬曆年間的《滕縣誌》就有記載,崮峴這一帶在誌上是有名的。再向前……,向前……,就有些說不清了,不過……有史料記載,說是在南北朝時滕縣轄有永興縣、永福縣,這永興縣的地址已基本確認為現在臨城附近,而永福縣的城址,一直未能確定。有人就曾懷疑永福縣城就在崮峴周遭……,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朱木石訝然道:“實是不可思議,難不成南北朝時此地已是滕縣之境?崮峴,崮峴……,故縣,故縣,莫不成,這是故縣城之意?”

李燕高道:“也許吧,不過,至少明朝時節此地轄於滕縣這是沒疑問的,直至今日。”

朱木石歎道:“世代變遷,滄海桑田……,對了,你剛才說有個傳說……?”

李燕高道:“是有個傳說,既是傳說,則不見於正史,乃本地人人口傳的一個故事,。”

朱木石道:“說來聽聽。”

李燕高道:“王兄,這個傳說,你也是知道的,還是你來說吧。”

王三台正自凝神聽他兩個敘說,李燕高這樣一推,立時有些慌神,口中急道:“不不不,還是你來。”同時雙手亂擺,尤如狂風中的荷葉,“你來,你來,我……,我……,你……,你這樣引經據典,多有麵子,我這個傳說也是聽的一鱗半爪,上不得大雅之堂,你來,你來……”

他這幾句倒把本有些鬱悶的李燕高給逗笑了:“嗬,你看你,還大雅之堂,這是茶寮,哪來的堂,何來的大雅。叫你說你就說唄。”

王三台也笑道:“不說,堅決不說,這等獻醜之事,非我王某人所為。”

李燕高笑的更歡實。朱木石看他兩個戲耍,笑的開心,也是不禁莞爾。

他兩個正在相互推脫之際,猛聽得旁有有人說道:“這個,這個,我來說怎麼樣。”

三個轉頭看時,說話的正是褚先生,他端坐於旁桌之上,麵前一個茶碗。說話的同時站起身來,身子隻向這三個微傾,以示敬意。

王三台笑道:“既是褚先生願意,這自然最好。”

褚先生微躬身道:“王老爺,朱先生、李區長,你們三個都較我年長,便呼我為小褚好了,或者喚我思鵬。”

自此,這三個方才知道,他們口中的褚先生喚作褚思鵬。

李燕高歎道:“連你也喊我區長,看來我這個區長不想當是不成的了。也好,大家都有這番心思,我也不好便薄了大家的麵皮,改天,這個滕縣的九區長的寶座我也去坐幾天,也算是全了大夥兒這翻心意。”

朱木石:“既是如此,思鵬,你便到此桌來,我們共敘。”

褚笑了笑:“朱先生,你們三個都是官場中人,都算得上是貴人,我一個走江湖說唱賣藝的,就不湊你們的場子了。今兒個,就權當是算我為大夥兒再說唱一回。”

朱木石正欲再相邀,卻見他態度甚為堅決,當下也不再堅持。

王三台卻早叫起好來。

褚探手入懷,手中早持半月板。

李燕高見了,急道:“小褚,在這個茶寮之中,就彆再用這個了。否則外麵人眾聽了,擠將過來,隻怕這門也要給壞了,茶也喝不得了。”

褚尷尬一笑:“你看我,做慣了的活,隨手就來。好,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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