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被迫從溫暖的被窩裡起來,等到收拾好著裝匆匆趕到長風客棧的時候,驚訝發現留給他們的居然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為首的衙役難以置信地看著倒在地上麵容一片猙獰作嘔的千麵書生,顫抖著手問道:“他就是那個凶手?”
這個凶手犯下那樣惡心的事情,還把人的身體剁成一塊一塊的埋在底下,怎麼看都不正常,隻是凶手居然抓得這麼快,也太過奇怪了吧?
鑒於西門吹雪素來冷著一張臉,沒有太多的表情,因此衙役不敢問他,而是轉頭看向李尋歡和無情二人。
李尋歡好心解釋一番,“這個凶手正是江湖之中的千麵書生,他最喜歡剝下女子的皮換到自己臉上,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個女子受到這樣的迫害。好在今天被西門吹雪一劍斃命,以後再也不能禍害彆人。”
聞言,唐梨大為詫異地看向李尋歡,“李前輩怎麼知道此人是被西門莊主所殺?”
李尋歡還未作答,無情率先一步說道:“這還不簡單?他死的時候隻有脖頸處的點點血漬,顯然一劍封喉,更何況千麵書生的武功不弱,唐姑娘你恐怕應對不了,也隻有西門莊主能做到這一步。我說的可對?”
無情對於自己的猜測很是自信,唐梨佩服不已,西門吹雪亦是高看他一眼,開口讚道:“不愧是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公子,無論什麼事情一眼就能看透。”
平白抓到了這個重要的凶手,衙差們不用耗費任何的力氣就解決了這樁案子,說起來還挺沒什麼成就感的。
也許是真的飄了,他們居然覺得抓住這個臭名昭著的凶手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也許還真是西門吹雪帶給他們的自信,讓他們一個個都飄了。
“既然這樣的話,各位,我將這個凶手的屍體帶回衙門一趟,也算是交個差。”
衙役們說完這句話就要離開,誰知正好千白想起了一件事情。
“等等——”千白倏然叫住了他們,“我記得你們府衙裡頭不是張貼了一張告示麼?但凡抓住這個凶手的都能賞一筆錢,這件事情還作不作數?”
衙役們沒想到他們還會提起這麼一茬。
作數確實作數,不過——
一個西門吹雪,一個李尋歡,一個無情,莫非江湖中人也缺銀子?
當然,唐梨不這麼認為,因為缺銀子的不是他們,而是她自己。
衙役回答,“這件事情自然是作數的,既然這樣的話,西門莊主,我們府衙裡頭有規定,領銀子必須得去府衙的賬房先生那裡才能拿,委屈您陪我們去一趟了。”
西門吹雪擰眉,他不缺這些銀子也不打算去,正當他要開口拒絕,提前洞察他接下來話語的唐梨先一步開口說道:“這樣吧,我去府衙領銀子。”
西門吹雪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他並沒有想要這個賞銀,不過既然唐梨願意跑這一趟的話那就去吧!
解決完此事,西門吹雪回屋休息,大晚上的賬房先生當然不可能當值,因此唐梨是在第二天才跟千白兩人一起去了府衙。
叫唐梨驚訝的是,賞銀居然有一百兩,雖然這一百兩銀子和西門吹雪的萬梅山莊比起來九牛一毛,可到底給的銀子還是不少。
熱乎乎的銀子揣在手中,雖然並不屬於自己,唐梨也挺高興的。
千白好奇地追問了一路關於那個千麵書生的事情,隻是唐梨哪還記得西門吹雪的那一劍,他的速度那麼快,壓根就沒有看清楚。
兩人一路說著回到長風客棧,穿過廳堂的時候壓根沒注意到今天多了一個人。
來人坐在石桌邊上,手邊放著一杯清茶,他剛抬手正要飲下,倏然,房間幾枚暗器直直朝他的方向飛去。
身穿黑色勁裝的男人將放在手邊的劍一把奪過淩空挽了招劍花,飛來的暗器被他儘數打落。
唐梨和千白二人驚訝地看著麵前的一幕,皆默不作聲站在角落邊緣,尤其是唐梨,她的視線慢慢落在男人手中的那柄劍上。
說來奇怪,自從她來到這裡以後見過的劍不少,比如葉孤城的劍,西門吹雪的劍,可唯獨麵前這個男人的劍很是奇怪,竟然沒有劍鞘,劍身格外細薄。
除此以外,這個男人罕見地擁有一雙碧眼,像是淬著鋒芒的翡翠,閃爍著凜冽的鋒芒。
就在唐梨兀自觀察思索的一會兒功夫,從房間中飛出來的暗器越來越多,男人下手愈發淩厲,直到無情從房間中出來發出一枚暗器,險險擦過他的衣袖,最後直直釘在最遠處的一棵樹乾。
至此,兩人停手,隨後目光落到了唐梨和千白的身上。
已經看了一場激烈打鬥的二人默默走出來,千白渾然沒有被這尷尬的局麵所影響,他麵不改色對無情說道:“公子,我回來了。”
隨後,他的目光好奇地落在另一個拿著劍的人身上,無情解釋,“這位也是神侯府的人,他叫冷血。”
無情,鐵手,追命,冷血,這就是江湖人議論紛紛的四大名捕?
唐梨按捺心頭的好奇,同冷血打了個招呼,“冷血公子。”
說起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是連著他的名字一起叫“公子”的,若不是他的麵容向來寡淡看不出所以然來,他真想抬起手將額角的青筋按壓下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