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間居然還有人能傷到西門吹雪?這可真是夠厲害的啊!
唐梨在心底這樣想著,西門吹雪淡淡解釋,“這不是我的血。”
“誒?”
唐梨這才越過他的身影看到後麵的冷血,等發現冷血胳膊上的傷口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敢情這兩人剛才是在比劍,看樣子似乎西門吹雪更勝一籌。
西門吹雪的腳步沒有任何停留徑直離開,誰也沒有發現他向來淡漠疏離的眼眸中劃過一道細微的暗湧。
經過方才一戰,他停滯多日的瓶頸終於鬆動,隻待一個契機他的劍術便能突破,更甚從前。
“唐姑娘。”冷血走到唐梨麵前,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黃金炒飯上,沉聲說道,“這碗飯可以給我嘗嘗嗎?”
本就是唐梨特地給他做的,唐梨毫不猶豫給了他,隻是……
她看了一眼他胳膊上還在滲血的傷口,眼中止不住的擔憂,“你胳膊上的傷口不用處理一下嗎?”
好歹也要處理完傷口再吃飯吧?
冷血毫不猶豫回答,“不用。”
話畢,他將黃金炒飯放在桌上,坐到其麵前。
米飯顆顆飽滿分明,金黃色的蛋液和米色交融在一起,撒上些微的細鹽和少許的其它調味料,開大火爆炒再轉小火,待出鍋前撒上一小把蔥花,馥鬱的香氣撲麵迎來。
黃金炒飯的香味縈繞鼻尖,勾得冷血味蕾大動。
他的手難得顫抖了一瞬,然後用湯匙舀起一勺放入口中。
清新的飯香、濃鬱的稻米,似乎眼前可窺見一片廣袤的水稻田,農夫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金色的日光潑灑而下,映照著這一方土地。
熟悉的味道在口中回蕩,更令他想到更遠的時候,同狼群在山野間奔走嬉鬨。
年少的歲月一一在腦海中劃過,分明距今如此遙遠,卻好像還發生在昨夕。
一滴淚從眼角滾落而下,最後墜落碗中消失不見。
即便隻有小小一滴,離冷血最近的無情一眼就看到了,對此,無情心頭大震。
這麼多年來,他們和冷血的相處時間不短,卻也知道此人極難共情,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都是悶不吭聲亦不曾落淚,未曾想今日吃過唐梨的一碗黃金炒飯竟能流露出失控的神態。
好在,冷血的情緒隻有刹那,很快他就調整好心緒將所有的飯一掃而光。
等吃完後,鄭重對唐梨拱手致謝,“唐姑娘,多謝你。”
唐梨連忙擺手說道:“不必不必,反正你也是無情公子的朋友,說起來我先前的毒還是無情公子幫忙解的。”
冷血也明白,若不是看在無情的份上,以唐梨這麼好的廚藝可不是誰讓她做飯她就幫誰做。
不過,離開之前他還是鄭重說道:“唐姑娘,你日後若是有彆的要求儘可以找我幫忙,我欠你一頓飯。”
話畢,冷血同無情對視一眼,足尖輕點,趁著皎皎月色,轉瞬消失在眼前。
唐梨錯愕,“他怎麼這麼快就走了?真的不需要塗抹傷藥?”
對此,無情回答,“他原本就要離開,隻是臨走之前想要看看幫助我治腿的神醫到底是什麼人。”
停頓片刻,他繼續說道:“現在看來,他很放心。”
唐梨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冷血竟然是這麼想的,不過換做任何一個人這樣想也正常,畢竟每個人在最開始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都覺得匪夷所思,就連唐梨本人也不例外。
想到自己做了將近半個月的菜肴,唐梨心懷忐忑,“無情公子,你現在的腿可有知覺?”
想到這幾日的雙腿時不時傳來一陣痛覺,雖然很輕,但也令無情欣喜非常。
無情難得露出笑容,放柔了聲音,“有的。”
緊跟著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問了她一句,“唐姑娘,你可想要學點新的武功?”
……
翌日清晨,西門吹雪結束一夜的吐納。
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底沒有絲毫的惺忪疲倦,反倒精神奕奕,整個人神清氣爽。
他推開窗牖,清風吹拂過院中的花蕊,眺望著遠方山巒,還能看見微露的晨曦點點。
經過昨夜同冷血的對戰,困擾他多年的瓶頸終於鬆動,再加上唐梨的美食輔佐,竟是一舉突破,劍術更上一層樓,這對於劍術停滯好些年的他而言著實是件令人欣喜的事情。